阮廷渐渐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了,只听见窗户里传来了老者的喊痛声。
“这他妈是谁在扰民,能举报吗?”阮廷一字一顿地说。
大熊吐了一口烟雾:“这是住在后面的白大爷,听说得了癌症,喊着疼呢。”
阮廷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大熊磕了磕烟灰:“老白家挺困难的,实在撑不住了会去医院的。他大儿子混的差,二儿子稍微强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一家正等着二儿子回来呢。”
温峋看着香烟前方一闪一闪的火星,表情也凝固住了。
或许有些人的命运,就是人间的喜乐悲欢,并不平等地降临在他身上。他们在苦难的长河里沉浮,却找不到逃脱的方法。
屋子里陷入沉默,哪怕张开眼睛,也只看到烟草味。
身处迷幻世界,眼前一片迷雾,阮廷小心翼翼地托着自己的手臂站了起来,走到外面逃离这有毒气体聚集地。
相比于市中心,街上比较冷清,没有五彩霓虹,也没有七彩灯光,小店灯光浅重不一,尽管温馨,却显得落寞。麻将馆隐藏的很深,依旧大熊之前的描述,门口仍有蛛丝马迹被阮廷捕捉到,从街边垃圾桶里超重的垃圾便可以联想到那扇门和那道墙背后的繁华。
这些繁华与阮廷无关,阮廷也不想和它们扯上关系。
莱康今夜美丽依旧,和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漂亮、大气、闪闪发光,阮廷迎着它的方向往前走,这条路却像没有尽头。
他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插在兜里抬头看着月亮。
今夜月明,圆月像一个被调色的画盘,洒出的光却亮晶晶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风吹的原因,阮廷手背上的伤口在此刻又疼了起来。
没有最开始被水果刀划破那一下抓心挠肺,也没有温峋给他消毒时蚀骨噬心,只是产生了带着些酥麻的,小火慢炖般的疼痛感。
这疼痛提醒着他,他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