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冶炼,淬火汲水,那动静可就大了。
冶铁的明火能生出毒气,断不能像开矿那样,找个山头挖洞偷偷进行。
山高地阔,有木材和水的地方,那处废旧矿坑,是最佳的选择。
常娆也认同他的道理:“倒是极有可能!”
秦元良他们旨在破案,光把目光固定在了六银山上,而矿石的线索,恐怕早已出了六银山以外。
然而,要想找银子,还得从原石找起才对。
她朝张镖头道,“这事得您明儿亲自跑一趟,亲眼看看才成。”
张镖头拍着腰腹:“包在我身上,您就请好吧。”
张镖头信心满满的出去,屋子里没了旁人,常娆才拿过那枚铃铛,在手里细细把玩。
按理说,她手里的消息,虽然比不得辛荣,但也算有些门路。
这小玩意既然是官制的东西,她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华歆凑过来,脸色|欲言又止。
常娆翻眼皮瞥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华歆咂舌道:“我记得在咱们府里,瞧见过类似的纹饰。”
“在咱们家看见过?”
华歆言语迟疑:“新宅那儿……”
听到他将睢宁村的事往萧君浩身上推,常娆登时沉下脸色:“离家前,你妹子受罚那事虽是做戏,但若她真敢伸长了手,听些不该听的,说些不该说的,我也一样定不饶她!”
提起琉璃的事,为的就是震慑。
她起身睨视,捏紧了指尖的帕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叫我动了火气,不给你留点儿脸面!”
常娆知道他跟萧君浩关系不睦,但萧君浩是她房里的人,做奴才的再有体面,也不该招惹主子的事情。
至于他还假公济私,挟私报复,就更不应该了。
华歆连忙认错,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在一旁作揖。
常娆不耐烦的把铃铛随手一掷,铜器砸在小几上,哐啷两下,滚落在罗汉床的软塌之上。
“下去吧。”常娆凛色摆手。
外面夜色愈冷,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屋里才熄灭了烛火,几个伺候的小丫鬟从里头出来,在门口又守了一会儿,才跟白日当值的换班。
……
常娆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有一只长着獠牙的大狼,涎水四流,龇牙咧嘴的在她身后紧追。
常娆抱着被子坐起,还没清醒,就看到某人龇着一对小虎牙,眯着眼睛冲她直咧嘴。
“有病吧你!”常娆摸了摸脸上被他作祸的口水,狠狠的踹他一脚。
她力气不大,又隔着被子,这点儿力道,对萧君浩来讲,不过是挠痒痒。
他笑着把人拥在怀里,大狗似的闻着她发间的气息。
“要是今儿没逃出来,就快要落病了。”他愤愤道,“也是你心肠狠,故意带我到高阳书院门口,差点儿把我这半条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