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过,新岁既至。阿箐和林一禄儿女双全,慧娘和刘双木恩爱如常,郎中还叨叨着要当潇洒野医却又收了个徒弟,卖菜的老伯跟孙子说起农忙趣事……爆竹声响,辞旧迎新,人人欢喜,家家团圆,谁都不知这小小的义庄已付之一炬,后来者也难以窥得这破败焦毁的院落曾收留过什么人。

房顶陡然烧塌,热浪撩得薛洋衣袂翻飞,他看向晓星尘,喜气洋洋地说:“道长,新年如意。”

晓星尘也转头向着他,道:“新年如意,喜乐安康,阿洋。”

话毕他们一同转身,将熊熊烈火断壁残垣丢在身后,随之遗落的,还有他们在义城共度的十年光阴。

往后要到何处去还没想好。薛洋想去苗疆看看又恐穷山恶水道长不适应,晓星尘惦记薛洋雨天腿疼想往西北而行但也并未定论,他们可能终此一生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也可能到南蛮之地当当渔民……没有计划,没有目的,但有身旁人,就有很多可能。至于阿箐第二日见着那封写了“勿念”的辞别信会如何气恼洒泪,他们已无暇顾及了。

冷月高悬,孤星点点,牵绊纠缠半生的两人如来时那般紧紧依靠着,走进茫茫夜色中。没有人再回头。

——————————正文完

番外之病中

阿箐到义庄的第二年冬天,晓星尘生了一场小病,高热不退,到郎中那开了药也没什么作用。

晓星尘自己没觉得怎样,只是疲乏一点,再就是头疼发热,偶尔咳嗽几声,倒是薛洋和阿箐隔一小会儿就要问一句“道长好些没有”,比他还着急上火。

晚间晓星尘又喝了一碗药,热还是没退,阿箐挂心,到时间了不想去睡觉,勤勤恳恳往炉中添柴火,说:“道长烤烤火,郎中说主要是起热,发发汗就好了。”

屋里倒是暖和得很,晓星尘跟阿箐道着谢,又咳出一串来。

薛洋打了水给他擦脸,烦躁道:“怎么还咳嗽啊?”

晓星尘不在意地说:“是人总会有生病的时候。”

阿箐嫌薛洋口气不好,刚呛了几句,薛洋黑下脸拎着她后领,把阿箐撵出门,梆一声扣上了插销。

阿箐反应过来大声拍门,薛洋充耳不闻,径直走到晓星尘身边,探了他额头温度,弯腰把晓星尘扛起来,走到屏风后一把扔床上。

晓星尘被颠得有点头晕,慢慢坐起来,问:“怎么了?”

薛洋悉悉索索脱了外衣,单膝跪上床,说:“发发汗就好了是吧?”

晓星尘一愣,自己的外衣已经被扒下去了,他着中衣内衬被薛洋压倒在床上,双腿也被顶开捞在薛洋腰侧。

阿箐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叫门的声儿变小了,跺了跺脚边往自己房间走边骂薛洋坏东西。

晓星尘听见薛洋开了床边暗柜又合上,那柜子里只装着香膏——再不知道薛洋要干什么就太傻了。晓星尘头昏脑胀,伸手抚了抚薛洋的侧颈,发现他也还穿着一件内衫,手指从他衣领上滑过去,道:“莫要胡闹……”

薛洋拉过被子把人盖得好好的,在被子里把晓星尘裤子脱了,挖了脂膏在手心温着,低头寻晓星尘的嘴亲,说:“我没胡闹。说不定发这一回汗,道长就好了呢……”

晓星尘把脸歪到一边,薛洋一口亲在他脸上,还想进一步却被挡住了,晓星尘坚决推拒:“当心过了病气。”

说着有些挣扎不想让薛洋继续了。他病中虚弱,薛洋毫不费力把人压制住,指尖沾了油膏寻到地方一送,晓星尘登时夹紧身体闷哼一声,缓过劲来气恼地推了薛洋一下。

薛洋手下不停,说:“风寒而已,不会过病给我的。”

晓星尘拗不过薛洋,被撩拨得气都喘不匀,没多久便放松身体遂了薛洋的愿,但只接纳了薛洋的凶物,仍然固执地侧着脑袋不给亲。

“还气上了。”薛洋看他扭脖子费劲,好笑着逞了会儿凶,把人捞起来面对面坐着,卡着晓星尘的腿根让他坐得更深。

晓星尘浑身虚软,头向外趴在薛洋肩上喘气,喘得狠了就咳嗽几声。

薛洋把被子盖到晓星尘背上掖紧,放慢了点速度,念叨:“赶紧好吧,咳得我心疼死了。”

晓星尘两手虚搭着薛洋的腰,听他话中半是烦恼半是忧,笑着掐了掐他腰上的肉,说:“快好了,你别闹我。”

他这么一笑又咳了几声,薛洋侧头在他颈上咬了一口,叼着那块肉磨牙,含含糊糊地说:“是,做完这场就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

晓星尘被咬得想缩脖子,抬手摸到薛洋的脸,在他颊边捏了捏:“怎么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