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衎也不客气,笑眯眯的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还是大舅舅疼孤,东宫开销巨大,您也是知道的,母后这些年常留宫里,……咳,看孤也是有些紧,若没有大舅舅一路提携,孤这小日子,怕是要难过喽。”
林绍琼眸底郁色更深,东宫最大的开销,不过是在这些风月场里。
讹走他两条运河,后半辈子把天下琴楼都给买下,也足够了!
他努力压着五下之火,又和煦的寒暄几句,才推脱有事,起身离席。
出了胭脂水粉窝,坐上了自家马车,林绍琼才沉下脸色,使劲儿在小几上锤了两下,震得几上杯碟乱颤,新沏好的热茶泼了不少,滚烫的热水顺着桌沿流下,淌在他的衣摆上。
一旁跟着的林昊慌忙上前替他收拾,又细心的关切询问:“义父,烫到没?”
林绍琼看他一眼,越发觉得心里心里窝火。
林昊原是林家长孙,当今皇上还坐镇东宫那会儿,由东宫执事中送回的林家流落在外的一对母子。
那妇人原是林家通房,与他确实有过露水情缘,又滴血认亲,证实了孩子为他所出。
被逼无奈,他只得认下孩子,抬了那妇人做后宅姨娘,自此断了对小荷花的最后一点儿念头。
万没想到,祖父当做亲重孙一样孜孜教诲了十多年的孩子,竟是冒名顶替,而林昊的亲生父亲,为当年禁卫营一名得太子看中的二等侍卫。
林昊亲爹找上门,林绍琼望着那张与自己九成相似的模样,郁血窝心,差点儿没把自己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