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睁着又润又湿的蓝色眸子,几乎腻在宗长怀里:“阿渊力气太重啦。”
溥渊:“……”
小鲛还在开口:“不过阿渊揉不坏鲛,可以一直揉都不会坏,鲛也不会生病,不喊疼。”
最后小鲛下了个定论:“阿渊果然好馋鲛的身子。”
说完,他张嘴接着宗长投喂的花糕,吃完一块又一块,小鲛郁闷,连续吃了三块后,说道:“阿渊在害臊,所以不想听鲛这么说吗。”
溥渊叫门外的仆进屋,让他带小鲛去外头走几圈消食。
屋内的火炉偶尔响起火花飞溅的声响,溥渊拿起书籍继续翻阅,一页下来,却是心神不定,被那鲛黏在身上时说的话扰得无法平静。
他倒了杯茶细品,余光落在案桌下扔了一地的纸团,便起身过去。
溥渊将全部都纸团都拾起展开,有条不紊地把手里一张一张揉乱的纸张铺平随后叠卷,用绳子绑好继续塞进书架的一角。
天越来越冷,雨水渐浓,初春的夜色来临。
小鲛正在堂屋跟宗长面对面坐着用饭,满桌肉盘,屠苏酒烧得香浓,此刻家家饮宴,连院里头的小仆也在旁屋对酒吃菜。
宗长进食不言,小鲛左顾右盼。
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艳艳的袄子,连同靴子都是红色的。仆说过年应景,穿个大红大紫的讨吉利,女子过年时还要在眉眼间贴上朱色的花钿,鲛今日跟仆出街见到街上的姑娘们描的花钿漂亮,回来后也要冬月帮他在眉心之间贴了一个。
小鲛在人间过的第一个新年,虽然懵懂不知几分,但却欢快,乐在其中。
一声炮竹声划过屋外,彻底点燃整个阴冷潮湿的黑夜。大街小巷汹涌如潮的响起鞭炮声,小鲛把木筷放下,走到门前望了望。
他回头看着在身后眉目深静的宗长,说道:“阿渊,新年到了。”
刘松子和冬月带着几个武卫将几串鞭炮架在天井中央,仆笑呵呵的,摆手朝小鲛招呼:“公子,点炮了。”
小鲛跑出的脚步一停,回头见溥渊这时踱步而出,便跑到他身边:“阿渊,他们要点炮!”
溥渊见鲛人袄子上的领翻出一个口,替他理了理,无声地在鲛手心塞入一个红色小布囊。
鲛疑惑:“这是?”
溥渊垂眸注视:“压岁钱。”
小鲛把小布囊收进衣兜内:“为什么要给鲛压岁钱呢。”
溥渊将鲛的兔耳帽给他戴上:“驱邪避鬼,保佑平安。”
鲛:“那我也要给阿渊压岁钱。”
小鲛左掏右掏,没能从身上掏出个碎钱来,索性给了
溥渊一颗珠子,笑眯眯道:“保佑阿渊长命千岁。”
人能活百年已是罕见,哪有活千年的。溥渊没有辩驳,而小鲛认为千年尚且短暂,不过一千年对人类而言应该算很长寿了,他希望阿渊能活到这个长寿的岁数。
炮声炸响在耳边,小鲛坐不住,一下子就从宗长身边窜到了天井边,和刘松子排排站好,盯着那在火光中噼里啪啦炸开的鞭炮跃跃欲试。
刘松子道:“等会儿街上还有烟花宴会呢,好多人都出门看去了。”
小鲛自然也想看,他回头扭扭捏捏望着宗长,神色扭捏害羞,目光却满含欣喜期待。
于是宗长就带着小鲛和仆人出街,街头人潮涌动,马车很快停在原地无法前行。
溥渊道:“下车步行吧。”
小鲛跟在他身后第二个往下跳,被溥渊接着,人实在很多,周围喧闹,宗长干脆就在袖口下牵起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