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就离开了那间茅屋,住到了更偏僻的地方。
自此,夏薰再没见过那群官兵。
时隔七年,他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可就在昨日,他封存的记忆突然被重启,他重新记起那一张张面孔。
——跟踪他和祁宴的百越人里,至少有一大半,都是当初矿山里的官兵。
听夏薰说完,祁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问他:
“矿坑里看管犯人的官兵,为何要千里迢迢,奔赴邠州来杀你?”
夏薰相信,祁宴绝对能想到问题的答案。
他是在明知故问。
夏薰直直看进他眼眸深处,沉声道:
“他们杀我,是因为你。”
第30章 玉堂金
祁宴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重:
“你真的长大了,不像小时候——”
夏薰接过话头:
“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是吗?”
祁宴渐渐收起笑意,他问夏薰:
“那你猜,背后指示他们的,又是谁?”
夏薰没有多加思考,脱口而出:
“只能是陈县公,岭南是他的封地,只有他的利益会牵扯其中。”
祁宴赞许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
他坐直身体,对夏薰娓娓道来。
朝廷并不知道窦州的矿山出产的是玉石,陈县公多年来欺上瞒下,皇帝以及满朝文武,都以为那不过是座寻常的砂石矿。
陈县公将产出的南玉全部私吞,再掏出一点点钱,买下等量的砂石,上贡给国库。
砂石一石不过几十文钱,而一小块玉石,就价值连城。
这些年下来,陈县公靠着这座玉矿,不知赚了多少。
岭南地处偏远,陈县公只手遮天,无人敢走漏消息。
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他做得得心应手,自是高枕无忧。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长长久久地欺瞒下去,直到两个月前,祁宴突然前往窦州。
陈县公不敢怠慢,沿途派人一路跟踪。
祁宴警惕性极强,几次将跟踪之人甩脱。
陈县公无计可施,只好在窦州当地埋下眼线,监视祁宴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