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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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头昏天黑地,左右小吏点了火把,才稍微亮堂起来。
脚下是血迹斑斑的砖地,鲜红早已褪成褐色,砖头缝里堵满了凝结成块的油脂,和人们进出走动带入的泥土。
永宜正坐在太师椅上,宛如久前在自家地牢里,虽说格格不入,但气定神闲。
她眉毛描得漂亮,是时下京城女子之间最流行的那种,衬得她温婉许多。
她平平道:“这么暗,你们平常就这样审犯人的?”主事连连告罪,说这地方常年搁置,没几个人能进来,这回一下丢进来这么多人,一时忘记了,而后忙叫人取了火把来。
真是想不到,今日是永宜公主新婚第三日,怎么就赶着日子地来诏狱找他们这些老东西的茬。
这地方赫景来过。
五年前赫嫔厌胜咒贤妃一案,牵连了不少赫家人,赫景就是其一。
京城的大狱可不好熬,尤其是这诏狱。
入狱的头一天就是一顿打,用浸了油、泡了盐、养得油滑的细鞭子抽,抽得满背伤口,又密又疼,像给倒钩子刮似的,打个十来下,差不多半条命先去了,若是经验丰富的,手上力道足的,能抽碎人的筋骨,甚至有时一顿下来,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伤痕,内里烂得七七八八,撑个一晚上,也就救不活了。
赫景被送进来的时候,执鞭的官吏被吩咐过了,要往死里打,打得他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若非他身体强健,恐怕熬不过一晚,饶是如此,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幸而裴将军高义,寻了机会保他出来,否则再过几日,他便成了狱中白骨也未可知。
制服统一的侍卫执火持炬,侍立两侧。
赫景一眼认出来,这是魏王殿下手下的人。
“将犯人杜氏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