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会被紧紧地合上,屋里只剩红烛摇曳。
新郎官要用喜秤掀开她的盖头,然后与她喝合卺酒。
新房里的床铺上会摆满红彤彤的红枣、黄澄澄的花生,还有那些圆溜溜的桂圆和莲子。
他们会在红帐新被中翻云覆雨、共赴巫山,或许几年后他们会有一个孩子,或者很多个,但这都与杜若无关了。
在床上,裴声总是个粗暴的情人,但也会用高超娴熟的技巧把杜若弄得湿淋淋的哭泣。
一想到裴声会与另一人亲密交欢,杜若几乎心痛得喘不过气,那双拥抱他的臂膀,今后不再属于他,那两片亲吻他的唇也不再为他缠绵……杜若想起自己刚被裴声捡回家的那日。
那时他只求落脚之地,不惜用身体做交换。
他早该看见裴声眼里的嫌恶,早该想到,自己在裴声眼里只是捡来的小宠物,小玩意儿。
杜若把自己当作最低贱的妓子,一边惧怕与他的不动如山,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引诱他,而他镇定自若地进入杜若的身体,把这具温软湿热的躯体当作泄欲的工具。
杜若将腕上的佛珠摘下,规规整整地放在蒲团上。
“杜公子,该走了。”
世间一片寂静,已是宴席结束了。
杜若睁开眼,一池死寂,如行将就木。
一顶小轿子借着月色,从来时那日的小门,悄悄出去。
他像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来去都要藏在阴沟里。
杜若恍然醒悟,他从头到尾,都没光明正大地入过将军府的大门,他在裴声眼里,真的什么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