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虚弱无力的身影被架着带上来,跪在永宜面前。
那人似乎身子虚,跪不稳,直直倒在地上,像只翅膀破碎的蝴蝶。
看他骨架子,这明显是个男人。
但赫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纤瘦高挑,白如美玉。
他衣衫不整,腰际的布料裂了不少,露出腰后皮肤上一片杜若雕青。
赫景的目光一落在雕青上,就挪不开了,那片杜若好似有咒术似的,引诱他注视纹饰下雪白的肌肤。
那人似乎极其不适,像孕期的孕妇似的捂着小腹。
永宜抬起他的脸,端详片刻道:“果真天姿国色,楚楚动人。
难怪他宠你这么久,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赫景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心头一跳,道这人竟是裴将军的男宠,那位杜公子。
年初时永宜就算计过这位杜公子,然而没讨着好,裴将军使了个声东击西,叫赫景抓着机会把人救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再见会是今日的状况。
杜公子大约没受那鞭刑,否则就他这身子骨,头一天就能死在牢里。
只是他左手腕骨微折,露在外头的腿上青紫一片,似是带了伤。
啊,是了。
赫景想起来,程都督与他说过,魏王要探裴将军的态度,故而要他用喜爱的男宠,做个投名状,魏王美其名曰——为妹婿清理后院。
这事说大不大——也就是个男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说小又不小——毕竟是裴将军喜欢的,说不准就……可若是不送,那裴将军倾慕公主因而请求圣上赐婚一事,不就是借口一个了?赫景都替他提心吊胆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