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颜清掩饰般地匆匆将卦签拢好,问道:“你写到哪了?”
景湛看了看纸页,老实回答道:“正写到坎卦。”
景湛最近正学着解卦,便先拿了颜清算过的卦来解。
颜清不知怎的,只觉得忽然隐隐不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从小学习阴阳卜算之术,对这些没来由的预感十分敏感。他放下手中的卦签站了起来,却又不知起身应去做什么,于是便又坐了下来。
他如此坐立不安,连景湛也觉得不对劲。
景湛放下手中的笔,担忧道:“师父怎么了,有心事?”
“我忽而心慌得很。”颜清说:“却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这话对景湛说也是白说,他才七岁,能懂得什么。颜清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卦签,起身走到景湛身边:“我见你犹豫许久了,哪里不明吗?”
“我在试着解先前的那副卦。”景湛苦着脸,抽过一张宣纸:“可解来解去都是乱的。”
那纸上写着的正是颜清先前在平江城算的那一卦六爻,这一卦颜清先前已经解了一半,景湛现下解的,正是后面半副。
颜清见景湛手肘下还压着一封揉皱了的,字迹略显凌乱的卦签,便伸手点了点:“这是什么?”
“……我解不开,便又辅了一卦。”景湛手忙脚乱地将那张纸抚平:“只是拿不准,反倒越看越乱了。”
颜清接过他手中的笔,换了张干净的宣纸将卦象按行列重新抄了一遍,耐心与他讲。
“六爻只能卜凶吉,再细的东西是没有的,你不必过于执着于卦象所指,只要知道个大概便是。”颜清说着用笔尖在纸上一划:“你方才这一卦卜得乱了,六爻以六为数,你只卜三次,自然是副残卦。”
景湛抻长了脖子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颈:“是徒儿记差了。”
“然虽是残卦,但既已起卦,便也有一二迹象可寻。乾卦为君,你卜出来的坤卦自然为臣。”颜清又说:“先前卦象所言,坎位在明,有离散之意。卦书之中,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