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见陶令华抱着一个酒坛子上来,连忙用手来接,趁机摸了一把他的手。
陶令华皱了皱鼻子,把酒一坛坛递了上来。
一连拿了五坛。赵泰不让拿了,说是不能都便宜了鞑子。
窖外蹲着的鞑子听见竟然没生气,只是笑着看陶令华,脸色虽黑,却是英俊不凡,眼如寒星一般熠熠闪光。
赵泰跳出窖口,就发现布日古德在发花痴,立刻想发火动手,陶令华连忙抱住他手臂道:“大哥,不要动手,求你,你今天若是不打架……”说着停住了。
赵泰见他顿住不语,不知何意,收回拳头,问道:“怎么?”
陶令华想了想还是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赵泰惊喜万分,低声问道:“真的?你不要谎我!”
“只要你今天不打,我一定说到做到。”陶令华说着,不由脸上浮上些红晕。不看赵泰,抱起一坛子酒就往前院去了。
赵泰也抱了两坛,笑呵呵跟上去,却是没人理会人高马大戳在一边的布日古德。
不过他很会为自己找乐子,在旁边看了半天美人羞色图,看那人初初凛如冰雪,跟赵泰耳语时的却不自觉透出的一点媚意,红晕从耳边上涌直到白皙的面颊,混如身边这株浅粉的梅花,在冰雪中含笑绽放,那一点春色勾的这草原铁汉子心如猫抓。
其实不是没见过美女俊男,只是这一个却与众不同,不是那种故作娇羞或者艳媚的勾栏美女和小倌,也不是贵族大帐中那些女侍男娈的假面娇颜,就是一个长的清秀美丽的小书生,行动做派无一处不自然,无一处不赏心悦目,当日相处,还有点跋扈的感觉,但是看着那么幸福,真想把他抱到自己怀里,看他在自己身边笑语欢颜。
只是他身边的那个凶神一般的汉子却是不好惹,而且看来他们感情甚好,外人似乎很难打进去。该怎么样才能撬开这美人的心窍呢?
想的出神了,等醒过味来发现人已经走远,连忙也抱了剩下的两坛酒跟过去。
酒菜上了,四人喝酒。却是人人有心事,个个不在焉。
赵泰讨厌布日古德,恨不得一拳把他打回老家,布日古德当然也讨厌赵泰,不过,此时不是争气的时候,万一翻脸了,陶令华不高兴,可就得不偿失,还是先按捺下来再找机会,这酒虽没有自己家乡的酒烈,不是男人喝的,却是清香扑鼻,清冽无比,很有股梅花的香气,想是陶令华自己酿的梅花酒。有幸喝到,也算缘分,不如趁机多喝几坛。
所以布日古德一边和穆启寒暄,一边大口喝酒,一杯酒,只两口就完了,一坛子转眼就没了。
陶令华有点眼红了,这样喝,自己酒窖里的酒不是都会被这家伙干掉?不行啊不行,舍不得。要想办法让他早醉,可是,这家伙明显喝烈酒喝惯了,喝自己这个梅花酒就像喝水一样。怎么办?
因为先前怕他们打起来,赵华提前给准备了麻醉药,不过现在有人盯着,根本没机会下药,难道任他们喝?
陶令华急的有些冒汗,不由自主看穆启。
因为相比之下,穆启比赵泰要精明多了,找他想办法还是好些。
穆启正在品尝梅花酒,幽香扑鼻,清冽如斯,往年在家也喝过陶令华做的梅花酒,没想到如今又喝到了,很是惬意,但是又有些落寞。毕竟人还在,却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见陶令华频频使眼色,又看了看赵泰瞪着大眼脸色不善,而布日古德大口喝着本应细细品味的梅花美酒,暗叹,真是暴殄天物,这等美酒要是自己留着喝,会慢慢品好多天才能品完,让这鞑子跟饮牛似的都喝完了,却是浪费。
当下就笑道:“黑台大人,江南的梅花酒素来有名,三两好友围坐,烫上几盅散着梅花香气的清酒,轻轻嗅来,慢慢品味,却是难得的享受了。没想到穆某离了家乡又有幸喝到,真是不由人不思念往事……”说着收了笑容,微微扫了一眼旁边的陶令华,语气里竟然与点忧伤。
这话别人不懂,陶令华全都听懂了,这是对自己说呢。只是往事已矣,徒留惆怅罢了。当下也不动声色。
布日古德何等聪明,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江南文人的美酒,怎么能像喝家乡的烈酒一样?见陶令华沉着脸,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鄙夷,心下明了,微微一笑,捏着酒杯在鼻下稍稍晃动了两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果然香洌,一如江南的水和人一样。”慢慢抿了半口,用舌尖在唇上一抹,看着陶令华笑道:“江南人美酒也美,什么时候能和江南的美人共度一生,我死也足矣。”
这神态和语气明摆着有点调戏的意思了。
赵泰想起当日陶令华被掳去和这鞑子呆了一宿,又听到这等调戏的言语,当下忍不住,一拍桌子,酒杯盘盏在桌上咣啷响动,跳过来揪住布日古德,喝问道:“你说什么?”
布日古德看赵泰揪着自己领口,微微一笑:“我说,江南人美,我也想要个江南美人共度一生。”
赵泰大怒,挥拳就打了下去。
☆、第六十二章 受伤
赵泰一拳打下去,布日古德轻轻接住,本想开口说停住,谁知赵泰一拳接一拳地打了下来,招式凶猛,拳拳带风,差点就掀翻了桌子。
布日古德来不及躲避,只好迎了上去。屋里顿时乱了起来。拳风带的帘幕呼呼晃动,很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