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两人那次长水村为她娘亲扫墓,沈长流才道出了娶许氏的真正原因,当时沈家全族入狱,那时的刑部尚书是许氏之父,许尚书抛出条件,让他迎娶许氏为妻,沈家祖父的性命已然垂危,沈长流出狱之后,只得匆匆迎娶许氏。
眼下他却又为母亲讨回公道,愿意牺牲自己,沈望舒心里实在难受的厉害,既为母亲,也为父亲。
提到沈长流,睿文帝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很快又笑了笑:“望舒真是孝顺。”
他摇了摇头,佯做为难:“若是旁的事,朕说不定也就应了,只是你父亲当众羞辱于朕,若不杀他,朕帝王威严何在?”
他又是一笑:“不过既然望舒相求,朕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近来朕身子不适,望舒便留在太上殿,为朕侍疾几天。”
小辈给长辈侍疾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睿文帝这个做公公的,直接令儿媳去他寝殿侍疾,实在是
沈望舒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脸色不由微白,攥着拳头道:“太子”
睿文帝眼底厌色更浓,悠悠截断她的话:“太子在平州,还不知何时能回来,或许他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能彻底辖制住裴在野,睿文帝甚至不惜和北夷,和陆清词密谋,为了让他们拖住太子
沈望舒眼里差点喷出火来,睿文帝却微微一笑,走下御桌,来到沈望舒身边,手指扣住她一截皓腕:“望舒之前有个未婚夫,若朕没猜错,望舒应当也不是自愿嫁给太子的吧?太子性情跋扈狠厉,为人又骄横霸道,行事残虐,实在不是明君,更非良配,日后就算即位,只怕也是暴君的料子,更非太子妃可以倚傍的乔木”
他正想说反正齐皇后这个皇后已经名存实亡,让沈望舒考虑跟了自己,沈望舒就已经忍不住大声道:“你胡说!”
她方才还能勉强压下的恨意,这时候听他明里暗里的贬低裴在野,她在忍不住了!
她嫌恶地甩开睿文帝的手,疾言厉色地道:“太子十四岁就去平州戍边了,若非他一刀一枪地拼杀出来,平州现在只怕早就落在了北夷的口袋,对外,他驱除异族,自己落下一身的伤,使得百姓家业安稳,对内,他励精图治,政绩出众,让晋朝上下都能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皇上在位也有几十年了吧,敢问您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
说裴在野脾气臭架子大她也就忍了,可说他有愧于社稷,不是个明君,沈望舒绝对忍不了!
而且睿文帝这条老狗又干了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说裴在野!
睿文帝被她挤兑的脸色发青,手指颤抖半晌,才慢慢缓过来,笑意发冷:“望舒嫁给太子之后,也变得伶牙俐齿了,跟太子一样会惹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