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想到什么,忽又一笑:“不过朕还是盼着望舒能想明白,毕竟太子和你父亲的命,眼下就攥在你手里了。”
太子的命沈望舒心头有些茫然地重复片刻,忽然反应过来,霍然盯着睿文帝。
睿文帝两手轻搭桌案,笑笑:“今夜是朕的寿辰,朕在太液池边摆宴,望舒也一道儿过来吧。”他又道:“赴宴之后,你便留在寝殿侍疾吧。”
沈望舒不由攥紧双拳,死死盯着他半晌。
她又不知想到什么,眼珠不由往东宫方向斜了斜,又很快低下头。
睿文帝以为她驯服,不由一笑。
睿文帝诞辰往年便十分隆重了,今年又是他整寿,更是弄的人尽皆知,皇宫里提前一月便忙活起来,文武百官都得到场。
只不过这场寿宴,众人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按照排位,帝后应坐在上首,高位妃嫔在右边下首,太子率一众皇子和家眷坐在左边下首,如今太子人在平州,左边下首的位置,该是太子妃坐才是,怪就怪在,太子妃竟坐在了右边。
——那可是帝王嫔妃坐的位置。
礼部若出了这么大纰漏,早该拉出去打板子才是,礼部却无人受罚,可见这是睿文帝的意思,众臣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太子妃自入宴以来便异常安静,宴至一半,睿文帝忽瞥了她一眼,笑笑:“望舒,今日是朕的寿辰,你不打算代表太子,敬朕一杯酒吗?”
沈望舒手指有些发颤,犹豫了下。
她脑海里转眼浮现了父亲母亲还有四哥的样子,她咬了咬牙,用恨意逼迫自己行动起来,她提起案几上那只酒壶,慢慢地注满了一盏酒。
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嗓音颤抖,低头走上前,递上酒盏:“父皇请用。”
这把壶是鸳鸯壶,里头的酒液也被加了蛊蛇的毒。
她也是从齐皇后那里得到的灵感,她之前不大明白,齐皇后明明更憎恨她,为何要对太后下毒手?现在想想,若太后一旦出事,凤印必须得由皇后掌管,这个条件放到眼下,只要睿文帝死了,太子就能名正言顺地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