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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 顺颂商祺 1750 字 5个月前

每到海风裹走柳絮的时候,江汀就知道,贺川的生日要来了。

从前贺川不爱过生日,因为生养他的人很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每一年都是江家人张罗着替他订蛋糕,尽管它们大部分都进了江汀的肚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江汀读高三。那年江家搬到了市里,再也没有受到过贺光的骚扰。江汀吵着闹着要跟小川哥住宿舍,结果没到一年小川哥就考上大学走了,江汀又灰溜溜地回家住。贺川寒暑假也忙着实习打工,俩孩子只能靠手机沟通了。算算看从高一到高三,江汀都两年没给贺川过过生日了。

恰好有个国家级的舞蹈比赛,江汀所在的舞蹈机构替他报了名,少年一路过关斩将进了半决赛,要去北京比,时间正好就在贺川生日前一天。

江汀满心期待拿个奖杯回来,给哥当礼物。小时候经常因为没空玩儿跟爸妈哭唧唧耍赖的人,居然因为练功快乐得都快不会走道儿,蹬蹬地想去找哥,小嘴一咧,打字说:“我进决赛啦,要去北京跳舞呢。”

这话没来得及发出去,江汀全给删了。

生日惊喜嘛,哪有提前告知的道理。

于是,江汀跟着学校的大巴车去了北京,没跟贺川说。

带队老师替选手们订好了宾馆,小单间,环境干净宽敞。江汀跟爸妈报完平安后,把学校送的亲属票揣在兜里,想亲自去找贺川。

江汀以前来北京旅游时到贺川宿舍转过一次,这么多年的电话粥煲下来也大概知道贺川的课表,因此他可以很精准地把握贺川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在去大学宿舍的路上,经过一间花店。江汀进去后,在开得很旺盛的花海里挑了一圈,最后问店家:“老板,请问有没有向日葵?”

店家摇摇头,“那个啊,夏天比较多,最近没进货,没到时候。”

“这样啊,”江汀小小声道,“可是他喜欢向日葵。”

店家又问江汀买花的用途,他只答是朋友生日,没有透露更多。最后店家推荐了几种花,江汀便要了一小束,特意嘱咐对方挑开得没那么盛的拿。他到学校还得一段时间,怕在那之前花会败。

江汀将花束藏在怀里,一路小心翼翼地,挤过晚高峰简直无从下脚的四号线地铁,终于到了贺川宿舍楼下。

这天直到很多年后江汀还是记得很清楚,可能是因为过于反常的阴雨天气和久久没得到回音的信息。

[哥,我来北京了。你在哪?]

屏幕上的这句话被细雨打得看不清,江汀摁灭手机,把它揣兜里,躲到宿舍边的食堂里等。

雨线缠绵不绝地落在水坑里,激起几层涟漪。江汀无聊开始数水坑数,数到第三十个的时候,身后突然蹦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