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补丁了一大串后,他看到雷浮潮微微一怔,接着原本冷淡阴沉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了。
这一变化非常迅疾明显,迅疾明显得好像倾盆大雨在一秒钟间戛然而收,温柔而不酷烈的太阳旋即就飘出了云层,全部的乌云一下子褪色转为了漫天白云似的。
啊?
萧凭呆了一下。
这么多天了,打从发现这通电话时起,他一直认为一旦他谈及这通电话,雷浮潮多半会直接提出上述他打了补丁的问题,问他:“它真的和你对我的置之不管有关系吗?你敢保证吗?”
他不敢,他做梦都害怕他那样保证了,最后水落石出,真相却就只是他犯了错。万一如此,雷浮潮会相当失望,会不得不在以为他其实有苦衷的情况下推翻这条“苦衷”,被迫再接受再意识到一次他对自己的忽略。
况且那件事的前前后后,雷浮潮损失太大了,萧凭自认角色对调,他恐怕承受不了峰回路转后再度失望的打击。他没有绝对不是自己犯错的把握,也没有雷浮潮不会因此崩溃,彻底推开他的把握。
为此他都快担心出病来
了。
眼下雷浮潮的态度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一丁点迟疑也没有,一丁点纠结也没有,乍一得知另一种可能,竟然就马上认准事情绝对是那样了,连他自己都没有这么相信自己。
萧凭还是拧起眉关,又试探了一句:“那通电话和你的电话只间隔两分钟,八成是偶然。”
“哪有这么巧?”雷浮潮低下头点了根烟抽,一吐字牙齿间白雾流泻——他把话说得很用力,“如果有人在电话里大肆恶意刺激你,你就有可能抓起酒杯了。否则不可能。”
萧凭简直急笑了:“你怎么确定不可能?”
雷浮潮话头一停,从头到脚地将他扫了一眼。
“看你这么后悔,就确定不可能了。”雷浮潮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