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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地顿住话头,等岳暤表示起了兴趣之后,才痛痛快快地说:“云先生说此子天资非凡,日后必成大器。”

“无涯多半是赞他骨骼清奇,练武天分不凡。”

“云先生还说,此子性情温润,堪为儿臣臂膀。”小冰块岳煜再接再厉,大冰山岳暤不置可否,垂首批阅奏折,间或考较两句政务,小冰块岳煜隐在袖子里的手指头直挠手心,却也只能一本正经的一一作答,不敢有丝毫差池。

第2章 决议从武

关于小冰块岳煜的请求,大冰山岳暤始终没明确表态,岳煜只好曲线救国,私下在云先生跟前儿将沈澜清赞了又赞。

抓心挠肝地等了几天,终于挨到了大冰山岳暤考较准伴读的日子,岳煜特意穿了件九成新的杏黄底织金锦袍,仔细收拾妥当,又不显得刻意,板着脸精精神神地前往御书房,大冰山岳暤却告诉他:“卫国公帮沈澜清报了病。”

“……&()……”心里闪过一串不和谐字符的同时,小冰块岳煜面不改色地适当表示了下遗憾,暗地里却记下了——这么关键的日子,沈澜清你敢给孤生病!

沈澜清病得不严重,只是小风寒。

昨天降了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傍晚,沈澜清穿着夹棉袍子在园子里堆雪人背了汗,当然晚上就发了热。

连夜请了太医,开了方子,灌了一碗药汤子,捂着两床棉被在炕头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烧退了,又开始流鼻涕。

沈澜清围着棉被窝在炕上,早饭只喝了两口白粥。

沈家第三代,自沈澜清之上,一水儿的千金。沈铄28岁,沈岳氏26岁,才给沈家添了沈澜清这个嫡长子,自然而然成了大家的心尖子。

沈澜清这一病,无论嫡姐还是庶姐,个个变着法子的给他送解闷儿的玩意儿,生怕他在屋里养病的时候闷着。

便是绵中带刚、将沈家内宅打理的和和顺顺的沈岳氏也禁不住红着眼圈跟沈尚坤求情:“父亲,您就帮澜哥儿报个病吧。澜哥儿自幼聪慧,从启蒙开始,不管什么书,看过一遍便能记住,先生教什么,一学就会,从未挨过一下戒尺,待他成年之后去应试,保不准就跟老爷似的,中个状元回来,何苦去选那伴读?选上伴读的都是权贵中的权贵,咱澜哥儿若真选上了,他那身子骨禁不禁得住起早贪晚的折腾不说,便是东宫里的戒尺也一准儿全落在澜哥儿手心儿上……”

“母亲,我后脑勺子疼……”沈澜清适时拧着眉心,软绵绵地嘟囔了一句,沈岳氏眼圈更红,乞求地看向沈铄,沈铄对上发妻的目光,斜了一眼病恹恹的沈澜清,欲言又止。

看着蔫不拉几、鼻头通红的心尖子,沈尚坤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见儿子心软、儿媳妇心疼得拿着帕子抹泪儿,沈尚坤无声地叹了口气,摸摸沈澜清的头顶,着人备了马,往宫里递牌子,陛见请罪去了。

沈尚坤姿态放的低,边说自家孙子没有福气边用袖口的姜汁刺激出了两行老泪,伏在地上的模样看起来端的有点可怜。

刚好岳暤心里正膈应着岳煜利用云无涯,不疼不痒的说了两句也没追究,还赏了一篮子柑橘。

沈澜清感了风寒,需忌口,鼻子又不通气,在屋子里摆几个闻味道都有困难,便把自己那份柑橘分给了两个姐姐。

打宫里回来后,沈尚坤情绪不高,一直在书房里看书。

沈澜清心里愧疚,穿了袍子又裹了裘衣,抱着暖炉,准备去陪祖父看书。

避选伴读的事儿已经如愿,沈澜清自然没了去雪地里堆雪人的童趣儿,老老实实的沿着廊子往书房走。

入了冬,西北风硬,卷着鹅毛似的雪花漫天飞舞,沈澜清下意识的紧了紧狐裘斗篷,往远处望了一眼,好看的凤眼瞬间瞪大了几许。

十六七岁的少年,木簪挽了发髻,穿着单薄的道袍,背着阔剑踏雪而来,转眼便从院门到了沈澜清眼前,捏住了沈澜清的脸:“小家伙,你就是咱们沈家的宝贝疙瘩吧?”

笑眼笑唇,少年这副纯良的模样,可不正是只在祖父丧礼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二叔嘛?只是年轻了不少而已。

沈澜清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头,象征性地推了推在自家脸上作孽的手:“道长,您就是咱们沈家最无法无天的二老爷吧?”

“你、猜、对、了,小不点儿!”沈锐声音清亮,笑容温煦,举止甚恶劣,捏了几下脸还不够本,紧接着又把沈澜清从头捏到了脚。

沈澜清神态从容,一动不动的任由沈锐上下其手。

沈锐捏完,摩挲着下巴绕着沈澜清绕了一圈,蹲到沈澜清正前,平视着沈澜清,认真地问:“小不点儿,想不想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