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不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只趴着看他鼓捣了一会儿,起身把坩埚里所有析出的蓝色晶体收集出来,挑了个小陶罐密封好。

只要bào晒就可以保存很久,是个好东西。

蛋彩易gān,哪怕只是用来试色,也应在制备好之后尽快使用。

由于颜料的特性,达芬奇匆匆端了颜料过去,临时画了几笔。

油脂在碎粒上充分包裹,形成了不可见的一层油膜,牢牢地锁住了水分,也降低了这种化学物质的挥发性。

他执笔作画,只在涂过石膏的木板上潦草地起了个稿,便开始继续上色。

那犹如地中海般明亮辽远的色彩,如同东风chui起的làngcháo一般,一抹又一抹地跃入了画中。

自浅及深,先明后暗,猪鬃毛刷快速地绘着十字形笔触,让颜料均匀地形成肌理。

海蒂端着柑橘汁站在旁边,看着淡淡的半幅海洋晕染开来。

“拿热水来。”

达芬奇洗gān净了笔刷,又即兴的取了其他的颜料,开始绘制远处的人群。

竟是要画摩西分开红海时的那副情景。

埃及人的军队追着以色列人的子民,耶和华慈悲而又宽恕。

“——我愿意提醒你们,我们的祖先都曾在云柱下,都从海中走过,都曾在云中和海中受了洗而归于梅瑟。”

海蒂忽然想到了旧约中的这一句。

她垂眸看着画面不断地被充盈,看着他是如何绘画着自己先祖千年前的故事,心里的感情颇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