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靠您了,先生。”

这些日子陪着达芬奇在领主宫的侧教堂里呆了许久,海蒂见识到了许多新鲜的事情。

她曾经在美术馆里听到的许多讲解,在真实而直接的重现,哪怕早就有了些印象,如今再次见到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西方的现代油画,是用油脂、树脂和多种材料糅合在一起的产物,绘画时要由深及浅,等画完之后过个两三周还可以再上一层松节油,颜色鲜亮而富有感染力。

可在文艺复兴时代,一切都才刚刚起步。

化学在炼金术师的手中悄然萌芽,画家们并不知道树脂的妙用,更不可能用到许多有机化学合成的近代颜料。

他们用的东西,叫蛋彩。

egg tepera

当下能够用来固定颜色的,只有ji蛋。

所以海蒂每回和达芬奇一块去gān活的时候,不光要帮他拿些黑面包,还得带着好些个ji蛋。

蛋清固色能力弱,便更多的用来调色后勾勒白皙的皮肤。

蛋huáng固色能力qiáng,便晕染华丽而又庄重的背景。

整个ji蛋打进碗里,要挑去蛋胚,混入颜料,加入松节油或者橄榄油,整个过程如同一个厨子在做汤糊。

海蒂对这个配比不太了解,便趴在桌旁看达芬奇先生忙活。

天蓝色的晶体被小心的筛选出来,拌入了蛋液与油脂,开始进行第一轮的搅匀。

她拥有一双剔透的浅蓝色眸子,长睫犹如鹊羽微微低垂,乌黑的长发微微卷曲,整个人的气质也糅杂了具有东方色彩的古典。

达芬奇原本在低头做颜料,无意间瞥了眼旁边的她,沉默了几秒,违心的没有夸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