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件事倒是麻烦。我那几枚章都遗失在路上了。”
“还是因为救那寡妇?”
“正是。”
“这可麻烦了,皇城司都总管张茂则,也是死板之人,你第一次入宫必然要核对印章,内中缘由,又不可与太多人明说。”
“大人,这有何难?岂不能便宜行事?”一边站立的徐冲笑道。
“如何便宜行事。”
“大相国寺门外街市上,有一僧人手艺二绝,其一是做的一手好猪肉,其二便是刻章可乱真。京城中有丢失印章急用的,便带着往日印戳的信去找他,半日便成了,自称做‘方便印’。”
“你也胡闹,入大内岂可如此儿戏?”
“大人,事急从权,既然第一次进宫须验明正身,沈公子必不是冒名顶替之人,可以先找那里僧人刻一枚,看一下就知道。”
“国家法度都不存了。”
包拯含混叹息一声,大摇其头却未出言阻止,看来也只能事急从权了,于是取出腰牌分给沈括。却见腰牌上写:“凡遇直宿者,悬此腰牌出。皇城四门不用。”反过来还刻着沈括的临时身份:“翰林天文局司辰。”看起来,准备了一段时间了。
“此为临时差遣。虽是小吏,却可以修造翰林天文院在宫内浑仪名义进出大内,另有俸禄每月度支十一贯。”
“遵命。”沈括接过牌子,心里长舒一口气,他现在已然到了一文不名的地步,也犹豫着没开口向杨惟德借钱。
“此物关系重大,务必藏好,不要为外人看见。我常见那些黄门,将宫内腰牌挂在外面招摇过市,唯恐盗心不生,实在是该挨板子。”
“学生明白。”
沈括郑重将腰牌贴身藏好。
第17章 大相国寺
二月初四 午时
两人拜别包拯后,便离开这鸡飞狗跳的临时衙门,计划先去杀猪巷和相国寺。到门口时,徐冲看到沈括的坐骑正在啃一边的树皮,又想起一事。
“沈兄,你这脚力也太慢。今日去杀猪巷相国寺,倒也无妨,明日我们去那雍丘祭坛,可有几十里路,这老驴恐怕耽搁时辰。不如我在禁军里挑一匹六尺一寸陇右好马。”
“这……”
“如今办案也须与那贼人抢时间,你看这驴,又老又瘦,何堪重任?”
沈括转念一想,倒是件好事,若有了马,便可以借机还驴,再见小苹一面,只是苦了这驴或被小苹卖去肉馆,但是能与小苹相见,也顾不得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