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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又快又稳的脚步声,宿二踏进里屋。

盛婳接过了药,先是被扑面而来的苦味熏得一蹙眉,她看了一眼碗里浓稠如墨的药汁,又让春舟去取些蜜饯过来。

趁这个间隙,祁歇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用袖子拭去自己懦弱的证据。

“祁歇,起来喝药了。”

“……”

盛婳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喝。”

拱起的一团被窝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病中的人心防变弱,反应也会相应地迟钝一些,祁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点像恃宠而骄的小孩子在闹脾气。

但在此时的盛婳眼里看来却稀罕极了。

谁能想到上一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酷杀手会因为不想喝药而把自己像只小鹌鹑一样埋在被窝里呢?

这股反差让盛婳的心里似有某处软软塌陷下来,她不由得放柔了语调,哄孩子似的:

“药凉了可不好,起来吧,我喂你。”

祁歇还是不应声。

盛婳接连哄了几句都没得到回应,倒也不生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妥协一步,以退为进:

“你喝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是放你走,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