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盛婳极为注重自己在外塑造的形象,即使这座御赐的府邸极尽奢华,她也不爱穿金戴银出去抛头露面,连带着对女儿家的一些精细饰物也不甚热忱。
正当春舟准备一如既往为盛婳绾个简简单单的素淡发髻时,却见盛婳一反常态打开了檀木桌上的妆奁,兴致勃勃地挑选了一阵,最后拿出一支平日里颇受冷待的金崐点珠白玉簪戴在头上。
事实上,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这些亮闪闪的饰品。看着镜子里的倒影,盛婳觉得自己上辈子也是傻,在最好的年纪不精心打扮,反倒为了博个酸儒文人口中“节俭爱民”的好名,不饰朱翠,不着华装,除开重要场合,硬生生把自己过成了苦行僧。
重来一世,她可不想再亏待自己了。
春舟见状,虽然惊讶于公主态度的转变,但心里也挺高兴。她一直都觉得公主长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又正值风华春貌,不好好打扮一番实属可惜,奈何主子不愿听劝,她也不好违逆。此时见盛婳开窍,她立马壮着胆子给盛婳又挑了一对华丽精致的臂钏,配了一身俏丽的衣裙。
更衣完毕,春舟连同陪侍的三个丫鬟都看直了眼,好听的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
“公主真好看。”
“对呀对呀,公主早就应该这么打扮了。”
“我看跟画上的仙子也一般无二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靠衣装马靠鞍,但依我看,倒是公主衬得这套行头更为精美了呢。”
一句句彩虹屁把盛婳夸的是通体舒泰、身心舒畅,或许是受这具正值青春年华的身体影响,让她也多了一分难得的少女心性,忍不住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了一番。
然而,好心情却终止在宿一前来禀报祁歇昨夜发起高烧的那一刻。
“怎么回事,昨天临睡前我不是让宿二再去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吗?”
盛婳皱眉。
宿一脸上尽是惭愧:“昨夜我搀扶他进去的时候,忘记给他关上窗,夜里风凉,无人陪侍,许是他因为腿上的伤又踢了被子,早上我和宿二进去之后,才发现他状况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