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黑暗中分明连半个影子都不见,他想当然地认为郁琰幻觉中的那个人该是朝冶,他那位死了还阴魂不散的大哥。

于是新来的那位董助便听见套间里忽地传来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她心里一紧,连忙轻车熟路地架起了扫帚,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内间的套房内。

进办公间一看,果然遭殃的又是她新买的那套能抵她半月工资的咖啡杯,杯身和杯碟都被摔烂了,碎片和剩下的咖啡液飞溅的到处都是,凄惨得可怜。

余助迅速将那一地的瓷片碎碴打扫干净,然后强装镇定道:“朝董,刚才有个自称‘老徐’的人来电话,说是您的祖母上个礼拜忽然卧床不起,老人家在病榻上一直提及您,希望您回去看她一眼。”

朝弋闻言却看了眼监控底下的那个人,卫枫刚给他送了一盘应季的橘子进来,半个多小时过去,朝弋也没见他动过一口。

他皱了皱眉,然后打给卫枫:“进去帮他把橘子皮剥了。”

等见到那人终于纡尊尝了口橘子,朝弋才抬起头,对拿着扫帚戳在那的助理说了声:“知道了。”

朝家老宅。

除了朝弋,朝家在a市的远近宗亲几乎全都到齐了,疏一些的都坐在楼下茶厅里候着,至于那些直系血亲,则全都围坐在老太太的卧室里。

朝弋刚进门就和朝文斌的视线对上了,父子俩已有一个来月没见,目光对上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但碍于这是在老太太屋里,因此也就没人发作。

“阿冶,”床上的老太太看起来精神挺好地冲他招了招手,“过来阿冶……”

他对这位祖母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恨意,很小的时候他记得有位穿旗袍的奶奶来学校给他送过点心和玩具,他怕被老妈骂,就一直躲开不肯拿。

但那位一脸和蔼的奶奶却俯下身问他说:“你叫朝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