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仔也是亲历者,他也往井边看了一眼,只是他没有看到妻子所看见的那个老人,只看到了那口废弃的水井。

“别自己吓自己了,没事的,你就是被吓着了而已,这世界上没有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毛仔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妻子的。

女人信了毛仔的话,然后在第二周的周二晚上,她再次梦到了那口水井,只是这一次,又有了点不一样的地方。

水井边上趴着一个人,只有半截身子,披头散发的,让人看不清长相,剩下的半截身子还在井里。

女人尖叫着清醒了过来,睡在一旁的毛仔也被她的尖叫吓得骤然苏醒,女人全身发麻,像魔怔了一样打开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四十四。

这一次就连毛仔也做不到自欺欺人了,一定是他们在那口水井边上犯了冲,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东西。

毛仔是做生意的,认识的人多,于是立刻托关系找了个据说很厉害的大师,花了重金做了场法事。

法事做完之后回了家,毛仔和妻子都以为没事了,今天晚上能睡一个好觉,谁也没发现的是当他们走出做法事的房间时,那大师看着香炉里燃到一半忽然断掉的烟,面色沉重。

夫妻两人相拥着睡下,这一次女人依旧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水井里的那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已经爬出了井,背对着女人站在了水井边上,就如那天他们要回家时,女人回头看到的那样。

女人再次尖叫着醒来,冷汗淋漓,不过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她足足瘦了五六斤,原本清秀的面容也变得憔悴,整个人魂不守舍。

法事失败了,那梦里缠着他们的鬼没有被驱走,毛仔找到了做法事的大师想要个说法。

可是没等毛仔开口,那大师主动退了钱,叹了口气只说这鬼他驱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彻底解决不被鬼缠身,就只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并且特意叮嘱了毛仔,这鬼是跟着他们到了这个城市。

鬼是从毛仔的老家,准确的说是从那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庄里跟过来的,他们必须回老家解决这件事,刚开始两人的心情还只是沉重和恐惧,还没有做好立即动身的准备。

但去找大师退钱的那一天晚上,女人再次做了梦,梦里她又回到了上车时的关键节点,这一次她不像之前那般没有自我意识像个傀儡一样到点就转头。

这一次做梦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不仅如此,在上车前的那一瞬间,她不受控制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想闭眼都无法做到。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水井边披头散发的老太太离她更近了些,那口井与女人本身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这一次老太太缩短了一半的距离,直冲着女人而来。

半夜惊醒后,还是那熟悉的四点四十四分,女人一刻都不敢再耽误,连夜将老公毛仔喊醒,白天两人处理了生意上的事情后,晚上直接开车回了小县城,正巧撞上了四舅奶奶出殡。

出殡仪式结束后,小舅爷爷回了医院,找了个护工临时照顾一晚上,小舅奶奶和毛仔一家回了筒子楼住,商量解决办法。

女人的想法是那鬼既然在水井边上,她几次做梦也都是梦回井边,那就说明这鬼和这口井关系密切,这样的话不如找个靠谱的大师去水井边上做场法事超度一下。

这也是在回小县城之前她和毛仔商量好了的,可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回了小县城后,毛仔坐在沙发上对这个决定又支支吾吾的,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

女人的婆婆也没说话只是皱着眉说先找大师算算,至于做法事的地点让大师做决定。

当晚女人没有敢睡觉,小孩换了个地方睡觉认床,哭闹得厉害,所以女人就抱着孩子到了房间里,哄着孩子入睡,毛仔和他妈妈坐在客厅里还在商量这件事。

女人强撑着不入睡,可是奔波了一天的劳累和近日里没有休息好的疲惫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慢慢的在小孩规律的呼吸声中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猛然睁开眼睛后心跳如擂鼓般砰砰跳得厉害,这次她没有做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了小县城的缘故,她下意识拿出了手机点开看了看时间。

还是四点四十四,女人皱紧了眉头,这时候她发现床的另一头毛仔不在身边,而顺着关闭的房门缝隙看,外面是有光的,也就是说毛仔和他妈妈的那场谈话还没有结束?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指引一般,女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动作轻缓的打开了房门,没有惊动任何人,透过房门缝隙她看见老公与婆婆在客厅里对坐着,都是一脸的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