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好要戒烟的毛仔面前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客厅里烟雾缭绕,母子二人在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毛仔,你之前是没想起来这件事,现在我告诉你了,你也想起来了,那口井边是绝对去不得的。”林世强的妻子语气和缓但是态度却不容人拒绝。

女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婆婆不同意他们去那口井边做法事,女人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丈夫身上,毕竟他与自己同床共枕,也非常清楚这些天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看着她去死,得想想办法。”毛仔道,“你能不能请到厉害的道士?干脆直接斩草除根算了,这么多年了,这一栋楼里没人过得安生,每个人提心吊胆的,还不如一劳永逸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诅咒如果那么容易被驱除那就不叫诅咒了。”林世强的妻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老婆现在心心念念的要请道士去井边做法,井边是去不得的,我们总得给她一个交代。”

“给道士点钱,让她别去井边就行了,只要不说漏嘴她不会知道。”毛仔颇为烦躁的说道。

女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静引起客厅里两人的警觉,这一刻她仿佛觉得客厅里坐着的两人不是她的老公和婆婆,而是两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毛仔对她的关心呵护,嘘寒问暖这一刻都像是假的,不去井边做这场法事,她有可能会死的,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母亲,他就这样对待她?

在极致的悲痛与震惊下女人反而变得无比冷静,她慢慢后退,回到了床上装作被噩梦吓醒了的模样,闻声赶过来的毛仔温言软语的哄着她,只是这一次女人的眼底再也没有爱意。

第二天一早,女人便收拾好了行李箱趁着母子二人没注意带着孩子准备离开,但是在下楼时还是被发现了,于是就有了云安他们所看到的那一幕。

听金子吟说完,云安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故事。

方才当着大家伙的面,女人什么脸面也不顾了,将她知道的看到的事情抖落得一干二净,左右不是她对不起他们林家,是林家对不起她。

“你们说,毛仔老婆看到的那个老太太会不会就是……”夏宛话只说了一半,但金子吟和云安明白她的意思。

这井边的老太太有很大可能就是太姥姥。

只是她为什么突然盯上了毛仔一家?如果原因和小志一样,太姥姥生前的时候毛仔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所以现在太姥姥要报复回来,这也说不通。

因为太姥姥已经死了十几年,毛仔的年纪比小志小了快十岁,这群舅爷爷们赡养母亲的时候毛仔的还没出生或者才生出来不久还是牙牙学语的阶段,不太可能做出伤害太姥姥的事情。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缠上毛仔一家?

通过四舅奶奶这一家的事情,云安他们也有一个猜测,如果说那个徘徊在林世强家里,又杀了四舅奶奶和小志的鬼就是太姥姥的话,那么她的报复和儿女们的不孝顺息息相关,但她并不是无差别报复,与其说报复更像是一种审判。

根据每人对她曾经做过的恶行进行审判,过分的就如四舅奶奶和小志一样,他们死了,没有那么过分的像小花,那时候她不懂事,太姥姥也没有要她的命,但她也疯掉了。

这背后肯定有原因,只是云安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夏宛问道。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三人小分队的分工已经逐渐明晰了起来,金子吟脑力和身体素质相对来说都比较均衡,也更有经验,无形之中他已经成为队里的队长。

云安的思路会比夏宛和金子吟更“剑走偏锋”些,他充当了半个智囊团,而夏宛……既然团队里有人动脑子,她就不想动脑了,她是一柄长枪,一柄指哪打哪的长枪。

如果没有毛仔这一家的事情,云安原本的计划是上午找金子吟让他教自己画符,现在有了新方向,画符的计划只能往后推了。

“林世强。”

“小舅爷爷。”

金子吟和云安几乎是同时说出口,“我们可以以他作为突破点。”

按照现有线索来看,如今林家七姊妹几乎是“全员恶人”的形象,每一家都逃脱不了太姥姥的审判,但是惩罚有轻有重,重的就像是四舅爷爷一家一样,现如今家破人亡。

而小舅爷爷一家是最奇怪的,他得了肺癌晚期,毛仔一家也被太姥姥盯上,但是全家人却毫发无损的还活着,甚至每天晚上太姥姥都会在他家走动,肯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