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次他都听姜檐的,这次不算不听,只是担心太后大丧期间,他待在东宫会给姜檐招致口舌。
卫寂烧刚退下去一些,精神不怎么好,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意识是清醒的,眼皮却睁不开,总感觉身边有人走动,时不时就会喂他一些东西。
有时是水,有时是苦药,有时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触感,像是呼吸拂过。
卫寂再醒来时,窗外天光大振,雪也停了,露出一轮红日。
睁开眼,卫寂便看到依偎在肩侧的朗俊少年,他阖着眸,长睫搭下,眼睑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薄唇莹着一层水光。
卫寂心中一惊,挪了挪肩。
姜檐眉头拧了拧,翻身挨卫寂挨得更紧了,他的下巴蹭在卫寂肩头,不知在做什么梦,还舔了一下唇。
卫寂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看着姜檐在他身旁蹭来蹭去,最终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才罢休,眉头也舒展开来。
等姜檐睡实了,卫寂屏息,仰头向后一点点挪动,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姜檐就是在这时醒的,他不耐烦地撩开眼皮,正对上卫寂呆滞的目光。
四目相对,各自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似乎都没料到醒来会看到这幅场景。
姜檐先发制人,夸张地后退一步,拉紧被子裹住自己,只露着眼睛看卫寂,“你你你抱着我做什么?”
卫寂大脑一懵,下意识辩驳,“臣没有。”
姜檐:“那我们怎么挨这么近?”
卫寂:“不是臣。”
姜檐根本不听他的,“你一会儿说要读书考科举,一会儿又……这样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15章
卫寂慌忙为自己辩解,“臣并未有僭越之处。”
姜檐的眸中透出幽怨,“抱都抱了,你还不肯承认。”
听到姜檐的‘指责’,卫寂汗如雨下,“臣真的没有,臣躺在一处动也未动,是臣殿下自己……”
看了看他跟卫寂所躺的位子,姜檐小媳妇似的垂下眸,“是,你没动,我动的,你就是想我为此事负责。”
未料到姜檐会说这样的话,卫寂如遭雷击。
“臣没那个意思。”卫寂脑中一片凌乱,打着磕巴说,“殿下是无心之过,先前殿下雨露期难受时也曾如此,臣都懂的。”
“你是怪我,没有早早去你侯府提亲?”
卫寂愣在当场,不知姜檐怎么会这样理解。
他提雨露期那次是想为姜檐开脱,就像当初他抱走那只小狗,却说自己是怕小狗掉进水中一样。
姜檐比卫寂还要无措似的,一副被轻薄了的闺阁小姐,他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眸,静静无声地看着卫寂。
卫寂心口一滞,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他低声说,“臣,还是要读书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姜檐双耳通红,“说的孤好似是话本里,那些专缠书生的狐狸。你平时少想些孤,书就能读好。”
卫寂:“……”
他瘫坐在睡榻上,怔怔地看着姜檐,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卫寂是想说,他要读书,不想儿女情长,对姜檐更不敢有什么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