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却?”他一边往偏屋走去, 一边喊着沈却的名。
只是推开偏屋的门后,却只看见里头有个抱着崽子的乳娘, 而屋里空空荡荡, 再不见其他人影。
“沈却呢?”他问。
乳娘连忙答话:“方才小世子哭时, 那位大人进来哄了哄,随后便就出去了。”
“他说了他要去哪吗?”
乳娘摇了摇头, 而后恂恂答道:“贵人是知道的,奴家看不懂手语,大人平日里有什么话, 也不爱同奴家说……想是累了回屋去歇了吧?”
紧接着, 兰苼院、寝殿, 甚至是重台院,内外府几乎被婢子仆丁们翻了个遍,却楞是没找着那哑巴的踪迹。
谢时观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内府里的贴身侍婢都是近距离见过他疯的,一看殿下这脸色又不对了,个个都吓得胆战心惊,纷纷垂着脑袋装起了鹌鹑。
“沈向之呢?”殿下给了身旁的新罗婢一个眼色,那婢子立即会意,轻车熟路地在他腰间躞蹀带上悬了把雁翎刀,“去告诉他,不必再翻查了,人已经跑了,把其余亲卫召齐,随本王出府寻人。”
眼看这事就要闹大了,一直缩头缩脑地躲在那些仆丁身后的远志突然走了出来,而后硬着头皮将一张字条递了上去。
“王、王爷,”他低声道,“方才大人是看了这个,才出去的,他说倘若一个时辰后还不见他回来,便将这字条递给您……”
他压根就没能熬上一个时辰,要是被眼前人知道,他手里拿着这么重要的线索,却迟迟不肯拿出来,到时候谢时观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果然,就在他呈上那字条之后,雁王连看也不曾看上一眼,抬起一脚便朝着他小腹踢了过来。
远志下意识弓身,又退后了半步,可还是被这一脚推出去了半丈远,脑袋往地上一倾,差点把胆汁都呕出来了。
这时候沈向之忽然急急赶入院来,朝着谢时观禀报道:“亲卫们已整顿好了,外府护卫跟一半留一半,府外马匹也已备好了,您看是由卑职领着,还是……”
语罢他看了眼地上那缩成一团的小奴,低声道:“还不赶快退下去?”
立即便上来两个有眼色的仆丁,把这小子从地上架了起来,送到后屋里去了。
没人把这小奴当回事,只见雁王展开那张字条,在看清内容后,他沉声道:“去平康里北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