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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寻不到有外人闯入王府的踪迹,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两人是自己出去的。”

沈却哪里不知道此事蹊跷,也明白殿下说得其实不错,可失踪的人是沈落,他便没法那般冷静又淡漠地去审视。

亲卫们的功夫大多势均力敌,葛正同田跃并不是傻的,遇人行刺时必定会反抗,倘若没有缠斗的痕迹,也没有闹出大的动静。

那么很大的可能是,行凶者是他们的熟人,正因为是熟人,他们才会来不及反抗,反被一刀毙命。

那人下手这样狠……葛正家那三个娃娃,本就全指着他一人过活,他不愿怀疑任何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没法装作睁眼瞎。

“师兄不会的,”只见这哑巴缓缓抬手,“十一也是自幼在这府里长大的,怎么也不该、不该的……”

在殿下眼中,从没有什么该与不该,人心一向最难测,他在谋篇布局时,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便是假定这盘局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亲信都背叛了他,然后再去谋划。

“可能是名利,也可能是他所珍视的任何一样东西,只要找准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拿捏住,”谢时观轻描淡写道,“又或许他在你面前奴颜婢膝二十载,表面尊敬,可心里其实不知道多恨你,只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傻子才会觉得人永远都不会变。”

话是这么说,可为了安抚这哑巴,殿下还是揽着他手臂,把人往榻上哄:“好啦,本王叫那小奴去传个令,让沈向之遣些人出去四下搜一搜便是了。”

“天还没大亮,再睡会儿?”

只是掳走两个亲卫,对雁王来说压根造不成什么威胁,放着那么些亲卫不动,却偏偏盯上了这两人,殿下不必想也知道,那边要么是冲着沈向之来的,要么就是冲着沈却。

可沈却哪里还睡得下,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而后抬手:“我也跟去一道。”

谢时观按下他手,这回是不容商量的口吻:“不行,只这么两个人,调些亲卫仆丁去寻便是,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去凑什么热闹?”

沈却还欲再辩,却听殿下又道:“没得商量,二月初七以前,你只能跟着本王。”

沈却担心得要命,可偏偏谢时观这几日就差把他捆了绑在身边了,一刻都不能不见他。

他就是有心想往府外跑,也找不到半分可乘之机。

这日清晨,远志照例去巷口买了两块糖饼,把糖饼塞到沈却手中后,他又低低地说:“奴方才在巷口看见十一大人了。”

沈却稍一愣,反问道:“十一?”

“嘘,”远志忙在唇前竖起食指,悄声道,“十一大人叫奴不要声张,还给了奴一张小纸条,要奴悄悄交到您手上。”

说罢他便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小卷字条,就那么一小行字,所书也明了,是要他独身去一个地方,否则沈落的尸体明日便会出现在王府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