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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顿,又问:“你真同她做了夫妻?”

“真给那丑东西做了阿爷?!”

他的语调一点点加重,仿佛只要沈却敢点头,他便会立即掐死他。

沈却一时没敢应,殿下的每个反应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叫他的心乱了,人也乱了。

可坐在榻尾的陶衣如却无意间瞥见了谢时观那对琥珀色的眼珠子,心里猜到了他便是思来的另一位阿爷,又想起沈却先前躲他如同躲恶鬼一般,不由得便气上心头。

“你逼问他做什么?我与沈郎清清白白,”陶衣如道,“这崽子又哪里是我生的?你同他好,竟不知道他……”

沈却只觉得自己似乎连呼吸都停住了,他慌忙地抬手,又急急地朝着陶衣如比划。

不要说,不要说了!

可陶衣如却压根没往他那儿看,大着胆子仰头冲着谢时观:“他也能怀子么?”

她话音一落,堂屋里的空气霎时间滞了一滞,沈却近乎绝望地闭起眼,手捏着榻沿,发了狠地用力,按得指骨都泛起白。

“什么、”谢时观慢悠悠的开口,“怀子呀?”

“郎君还要装傻吗?你且去看看他,那崽子生了和你一般的一对狼眼,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见谢时观没应,陶衣如心里火气更盛,竟还在不怕死地质问王爷:“我只问你,沈郎藏在深山里艰难产子的时候郎君在哪儿?他破了水还要遭那泼皮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靠那参汤才吊着一口心气,差点一尸两命的时候你又在哪儿?现在知道过来寻人了,我呸!”

沈却听得脸都白了。

可出乎沈却意料的,听了陶衣如的话,王爷竟丝毫没动怒,更没有要提剑砍死他和陶衣如的意思。

他只是愣住了,而后低头问那哑巴:“这孩子是你的?”

“你、生、的?”

沈却哪里敢认,连忙摇了摇头。

他怕死了,怕谢时观知道自己同王府中死士苟合,知道他与那人珠胎暗结,知道他不仅是个畸形,还那样脏。

更怕他知道后,不仅会要了他的命,甚至连思来也不会留。

但谢时观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面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轻讽与嘲弄渐渐舒展开,不知道是不是沈却的错觉。

他总觉得,王爷看起来……好像、好像还挺高兴的。

谢时观转头,俯身去看小满怀里那孩子,这会儿他却又不觉得他丑了,只觉得这小东西那吮着指头的模样也很伶俐,怎么看都该是他谢时观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