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墙面发愣的他,像做错事情面壁思过的小孩。
他不知道陈北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听得出陈北鞍心情不错,“赢了徐沛一辆车。”
徐沛是谁?
哦,那位公子哥。
还有什么?记不起来了。他根本不认识徐沛。
谁帮他穿的外套?他是怎么到车上的?车往哪里开?
行尸走肉一具。
好想回家。
好想抱着老付哭一场。
好想告诉妈妈有人欺负他。
有个坏人把他往水里扔,他拿他玩乐,拿他当赚钱的工具。
不。
不对。
不是赚钱工具,他是要他死。
不想死。好痛。
想呼救,可是发不出声音。
全身肌肉的疼,呛水的疼,肺里的疼,后悔的疼。
他好疼。
他把自己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想隐身,他想消失,他想逃离,逃得远远的。
他怕陈北鞍。
怕极了。
恐惧深入骨髓,如附骨之疽。
第29章 29
封可盐等了他一天:“你去哪儿了?”
两人站在落了雪的台阶上,付语宁抬头望天,雪花簌簌,一开口呵气成冰,他没答,反问封可盐:“有烟吗?”
“给。”
付语宁接过烟盒抽了根出来,封可盐用手挡风,帮他点了火。
两人都不再开口。万籁俱寂,唯有寒风簌簌。
当时有两次呛水,付语宁以为自己会死。
他受尽折磨的一下午,一脚都已经踏进了阎罗殿,如今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和封可盐说话。
身上不但没有伤,就连小小的感冒都没有。
去哪儿了?你怎么了?这些问题要如何回答?
说自己快死了,可能会得一句“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此刻付语宁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有重伤卧床。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烟快燃尽了,付语宁突然问他:“这什么烟?”
刚才神游在外,没留意烟盒上的字,回想起来觉得包装陌生,未曾见过。
“黄鹤楼1916。”
“哦。”
付语宁很快就抽完了手里的烟,“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