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现前沿据点再坚固,也抵不过朝夕渡江掩至的江东主力,中枢救援或有不及,所以再起意以重将督领整片战区,并充实江淮间的机动兵力。
结果夏侯惇还没上任,半路上就干起了肉票的本行,而预计充实江淮的兵力,大半退回豫州,小半倒戈到庐江雷远的部下,不仅遮蔽了江淮以西,还有威胁许昌的势头。
眼下看来,吴侯孙权距离全据扬州,已经只差寥寥几座城池了。
建安十七年五月的时候,江东重兵,渐渐迫近合肥。
数万之众不疾不徐而来,有条不紊地占据城外各处要隘、高地。各军连绵不绝,枪戟如林,一面面将旗高高擎起。
与之相对的,合肥守军收缩再收缩,除了在城北较远处的几个坞堡留下少量精锐镇戍,所有的兵力,全都聚在城池内部。
负责守城的,是张辽和他的老搭档朱盖。
此时朱盖和他的本家侄儿朱质正对着旗帜,确认此番参战的江东将领。
“这个是宋谦,宋谦旁边的是吕蒙,然后陈武和徐盛占了城东高地,绕到城南的是蒋钦和朱然……”朱质一边看着,一边持笔,将大致的布阵图形画在绢帛上。
“娘的……来势不善啊。”朱盖往地面啐了口。
他和张辽两人,在击溃淮南豪右联盟以后,长期驻扎在合肥,转眼间已三年。这三年里,与江东的大小冲突不断,江东那边大概有那些领兵的将领,而这些将领,谁比较勇敢,谁比较持重,谁有骑兵,谁以山越蛮兵为主干,朱盖已经颇有了解。
只看现在出现在合肥城下的将领,有老资格宿将如宋谦,有出身江淮、熟悉当地的陈武,也有吕蒙、徐盛、蒋钦、朱然这样的江东中坚之将。
而这只不过是江东大军最突前的一部分罢了。由此地,一直延伸到巢湖两岸,到濡须山的南麓,再到濡须水沿线,密集分布着无数江东人马,就算没有孙权号称的十万,七八万是肯定有的。
距离朱盖不远处,张辽双手环抱胸前,面色沉静地注视着吴军逼近。
直到部属走近禀报说,六安那边,于禁将军遣人来报。
“于文则有什么计划?”他问。
“于文则以为,如今敌众我寡的形势至为明显,六安、合肥两地,看似唇齿相依,其实缓急不能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