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桥上的两人往这边走来。
沈如絮并不想见到陆亭知,转身跟朱瑾潇告辞:“殿下,臣女先不打扰殿下雅兴了。”
“沈小姐可否再帮我一个忙?”朱瑾潇道。
“什么忙?”
朱瑾潇抬颌示意道:“他们一男一女成双成对地过来,若只剩我一人,未免......”
明白!
未免太亮了些!
“那......”沈如絮思忖了下,提议道:“臣女陪殿下去附近走走?”
陆亭知刚刚走近,就听见沈如絮这句话,他脚步顿了顿。
又听见朱瑾潇温声道:“好,多谢沈小姐,不过且与他们招呼两句。”
“他们”一词泾渭分明,就好像朱瑾潇和沈如絮是一伙,而他与这位李小姐是一伙。
陆亭知咳了咳,抬脚过去:“你怎么在这?”
陆亭知跟朱瑾潇是好友,两人从小长大,平日里相处称呼随意。
“原本来寻清净,”朱瑾潇说:“但在这巧遇沈小姐。”
陆亭知视线不着痕迹看向沈如絮,而她半掩着睫并未看他。
“我适才见昌平县主找你,竟不想你躲在此处。”陆亭知说。
“亭知,这位是?”朱瑾潇目光促狭,还夹杂着点男人之间才懂的暧昧。
李溶溶对他福了福:“臣女李溶溶,见过二殿下。”
“哦,原来是景川侯的孙女。”朱瑾潇问:“你父亲可是平凉布政司参政?”
“正是,此前臣女一直随父亲住在平凉,祖父大寿才回京。”
“既如此,回头让亭知好生带你逛逛,京城好玩的很多。”朱瑾潇道。
李溶溶脸红红地看了眼陆亭知,羞臊低下头:“陆世子在大理寺整日为百姓忙碌,我又岂能与百姓争夺青天。”
这话说得漂亮,既恭维了陆亭知又不显谄媚。
只不过......
沈如絮听后低低嗤笑了声。
什么狗屁青天,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她这声嗤笑极低,几乎低进肚子里。但陆亭知耳力好,而且适才一直在暗中注意她这边,因此这细微的动静根本没逃过他的眼睛。
他懒懒地把手背于身后,看向沈如絮:“沈小姐对在下有意见?”
“陆世子何出此言?”
“沈小姐明白我问的是什么。”他面无表情。
“我不明白。”沈如絮语气微凉。
短短的两句对话,令气氛有点诡异。
朱瑾潇看了看陆亭知又看了看沈如絮,问:“亭知与沈小姐认得?”
“认得。”
“不认得。”
“......”
朱瑾潇默了默,不说话了。
两人才见面就不对付,此时又口径不一,这里头的关系瞧着倒是有点耐人寻味。
沈如絮有点气,她原本跟陆亭知没什么,可这么一来,倒显得他们真有点什么似的。
一旁的李溶溶僵了僵,脸色从适才的绯红变得些许霜白。
沈如絮心情不虞,问朱瑾潇道:“殿下适才还说想逛园子,臣女不妨陪殿下走一走?”
“好。”朱瑾潇勾唇,转而对陆亭知说:“二位随意,我们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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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走出游廊后,沈如絮对朱瑾潇福了福。
朱瑾潇缓缓停下,隔着两步距离看她。
女子眉目清丽,温婉中藏着些许狡黠可爱,这么亭亭立着时如夜间盛开的玉兰。
“沈小姐不必客气,”他说:“适才沈小姐帮了我一次,我们算扯平了。”
“你也不用拘束,无须自称臣女,你我以友人之礼相交如何?”
沈如絮抬眼。
她曾听说二皇子朱瑾潇温润如玉谦恭有礼,如今得见,果真传闻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