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侯六十寿宴,易阳伯府也得了帖子。
“说起来....”沈老夫人道:“自从你姨母去世,咱们府许久未跟景川侯府走动了。”
沈老夫人有个妹妹曾嫁在李家,与景川侯是同支。以前沈家刚发迹时,两家还经常走动,后来沈家渐渐落寞,便也淡了来往。
“难得景川侯还记得咱们,这次去贺寿,礼备重些。”
“是。”年氏应声。
想了想,沈老夫人又叮嘱:“把絮絮带上,她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多去夫人们面前走动走动也好。”
虽不指望年氏能帮沈如絮说门好亲,但沈老夫人另有谋划。只有把人拉出去多露露脸,旁人才晓得她们沈家有个范将军的外甥女。
年氏喉咙动了动,最终也没反驳,只请示:“那莺莺她......也一同去?”
外头那些闲言碎语沈老夫人不知,是以没怎么迟疑便同意:“你上次还说让她多结识京中的官夫人,带去也好。”
“好。”年氏点头,又跟沈老夫人商量了些旁的事,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怡福堂正好遇到过来请安的沈文轩。
沈文轩行了一礼:“母亲。”
年氏面上笑得慈爱:“吏部可还辛苦?我看你都变瘦了,回头我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沈文轩此前托范伯州的关系分拨到吏部习事,等习够三月则可考核授官。
他恭敬温和地又行了一礼:“多谢母亲,儿子不累。”
“不累也得好生歇息,你是我养大的,在我眼里你跟文祎一样,可莫要令我心疼。”
“好,儿子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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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绡院。
年氏要带她去景川侯府做客,沈如絮很快得了消息,还是沈老夫人派人来特地说的,让她届时打扮精致些。
沈如絮坐在饭桌前缓慢吃饭,边思忖事情。
靖国公府迟迟没消息,想必祖母也起了另寻他枝的心思。按着这情况,兴许明年祖母就会给她定下来。
重活一回,沈如絮真是怕了嫁人,尤其是那些高门世家。可她又不得不嫁,不然祖母和父亲头一个不答应。
少顷,她放下筷子,吩咐紫英把衣柜里那件华丽的衣裙拿出来熨一熨。
罢了,这局面居然改变不了,那她就自己争一争。
次日,年氏带着沈如絮和沈如莺登了景川侯府的门。
景川侯德高望重,前来贺寿的挤满了厅堂。沈家去得不早不晚,到的时候,遇到了好些熟人。
沈桓这些年交友广阔,一进门就忙着跟友人寒暄去了。
年氏能得景川侯的帖子觉得很有面子,遇见了眼熟的夫人,便有说不完的话。
倒是沈如絮和沈如莺跟在年氏一旁,百无聊赖。
沈如莺此前因那些传言气了好一阵,一度不想出门。也不知年氏是如何宽慰的,今日一见,她脸上半点羞愧之意也无,反倒穿得艳丽张扬,眉间一点梅花钿,端着矜持又高傲的笑。
沈如絮瞥了她两眼,手静静交在袖中。
过了会,年氏跟夫人们说完话,对两人道:“得了,你们也别杵在我这里,你们年轻人自个儿寻伴去。”
沈如絮和沈如莺福了福,随即出门。
沈如莺是不大理她的,出了门便径直去了别处。沈如絮站在路口望了望,今日来景川侯府做客的小姐们很多,三五成群地围着说话。
其中有个蓝衣长裙的小姐被最多人围着,众人似乎对她极其好奇,不停攀谈。那姑娘一副柔静的模样,却生得落落大方,旁人问再多话都能有条不紊地答,而且还能忙中抽空兼顾各人的心情,不失偏颇。
沈如絮心想,这姑娘被教养得极好,想必是父母以宗妇的规格来教的,行事很是玲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