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都做了,自己守不守在这儿已经没什么差别,如果说刚刚不想请罗忆秋来还能勉强找到理由,那么此时卫炎生是真的完全不知为何自己竟有些不想离开。
或许是赫连清此刻的模样太过脆弱,让他无法安下心就此回去,又或许——
不待他想明白,就见眼前赫连清如扇般浓密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对方便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愣。
屋内微弱的烛火下,卫炎生隐约能看见赫连清的眼中盛着一层水雾,可还不待他看清,对方轻轻一眨眼,那水雾便化作一粒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直至指尖的湿意传来,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又飞快地将手收回。
“我……”
“我——”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过了许久,最终还是赫连清先开口:“炎生刺了我的十宣穴。”
他用的并非是疑问句,但卫炎生仍是应了一声:“嗯。”
“有些疼。”赫连清牵一下嘴角,试图解释自己落泪的原因,“我自幼便十分怕疼。”
卫炎生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很快收成了拳藏在袖下,他道:“十指连心,自然是疼的。”
只是不知与那梦魇相比,哪个更让人难受。
卫炎生的声音有些发紧,仔细去听便能发现似乎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淡然,他说完,一时无人再开口,屋内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几步之外,丁木与胡策对视了一眼,皆是不太明白现在是何情况,可主子未发话,他们也不好擅自上前。
“天色仍暗着,连清若感觉好些了便再休息一会儿吧。”不知过去多久,卫炎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