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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句,赵泠心里没由来咯噔了一声。

按理说,许温幼年时家道中落,过了几年苦日子,虽说有陆家的接济,但断然不能同世家公子相比,身上难免会有些怯弱和敏感,甚至是小家子气。这些东西是自幼养成的,绝非后天可以轻易改掉。

可眼前的许温,身上决计看不出来半分怯弱自卑,反而通身一股清隽贵气。若说他是装模作样,那此人委实也是个人物了。

许温却微微笑着道:“是不是该我问了?”

萧瑜道:“问吧,你可别顺着我二哥的话头继续问,否则我都怀疑你们三个是不是一早就商量好的,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

许温摇头:“我不问那些,既是游戏,也就图个乐子,这样吧,敢问常宁郡主,在场这二位,谁对你而言,更重要一些?”

这问题实在太简单不过,许温明显在给萧瑜放水,萧涣便道:“许大人,你这可就是成心的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家妹妹胳膊肘就喜欢往泠泠身上拐,别说是我在场,就算是我家大哥来了,这丫头还是会选择泠泠,不信的话,你让她说!”

“当然是泠泠更重要了!”萧瑜一把环住赵泠的肩膀,笑眯眯道:“哥哥是哥哥,表妹是表妹,哥哥以后娶了嫂子,心里哪有妹妹的位置?可表妹不一样,她是极其重敢情的,即便以后嫁了人,心里总是有我的位置!”

说着,她偏脸望着赵泠,痴缠道:“是不是啊,泠泠?在你心里,我跟你未来的夫君相比,是不是我更重要?”

赵泠笑了一声,刚欲开口,许温又道:“明明是常宁郡主自己成了靶子,现如今居然反问元嘉郡主问题,该罚酒。”

他不知是有意无意,目光瞥过赵泠,似乎不想听她选择,或者对赵泠的答案,已经心知肚明了,但是不愿意亲耳听见。

游戏又开了一轮,很不巧的是,这回轮到了许温当靶子。萧涣早就想试探他了,一见靶子是他,连精神都振奋了。

有心想问一句“你觉得我妹妹如何”,又觉得实在过于直白,生怕两个人都抹不开脸,于是便委婉地问:“许大人家中可有妻妾,以前都没听人说过。”

许温摇头:“娶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病逝得早,一心全在读书上,遂不曾婚配,也无妾室。”

那便是身家清白,后院干净。萧涣暗暗一喜,心道,若许温不曾有婚约在身,也不曾有过姬妾,以后萧瑜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一来,不用受公婆的闲气,二来,不用挖空心思地同姬妾们斗法。后宅安宁,日子便好过。

“没有妻妾算什么,说不定许大人早就心有所属了呢?”萧瑜接着问,“那你可有什么心悦的女子,说来听听?”

许温竟点了头,答了句有。

萧涣一吓,忙道:“什么?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年芳几何,家住何方?”

“萧二公子对我的私事,似乎很感兴趣。”许温不紧不慢地倒了杯酒,仰头喝下,淡淡笑道:“一直有的,我年少时对她一见倾心,喜欢了很多年,一直追着她跑,只可惜啊,她心里没有我,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

“许大人一表人才,那姑娘竟然都看不上,难道是什么皇亲国戚?否则就是天仙下凡?亦或者是,已经心有所属了?”萧涣不死心,又继续追问。

万一许温的心里装人了,萧瑜嫁给了他,不知有多委屈。

许温笑道:“这是第几个问题了?”

萧涣抿了抿唇,抬眸对赵泠使了个眼色,赵泠只好接着问:“我也很好奇呢,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然能让许大人这般牵肠挂肚。”

如此,许温才继续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姑娘,坚强勇敢,聪明伶俐,似乎所有美好的词语都能同她沾边,我也只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我曾经同那么多人站在台阶下,一起抬脸仰望着她的眉眼,她却垂眸剜了我一眼,还只剜了我。”

萧瑜道:“为什么只剜你一个人?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否则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剜你?”

“大概吧,我这个自小相貌丑陋,面目可憎,甚少有人喜欢我。她看不上我,也在情理之中,若是看上了我,那才是意外之喜。”许温低头倒酒,轻轻呷了一口,丰神俊朗,眉目如画,动作优雅淡然,仿佛院里种的垂兰窈桂,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萧涣笑道:“许大人实在过谦了,就许大人这番容貌也能是面目可憎?那让天底下那么多人可怎么活啊!我倒是对你说的那位姑娘很好奇,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