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啐他一口,哼道:“我和泠泠才不会合起伙来欺负你呢!反正就要你替我们喝, 出来前母妃说了, 不准我喝酒的!我可是为了二哥好,万一我喝醉了,还不是你背我回去?”
萧涣哭笑不得, 单手指了指萧瑜得意忘形的脸, 同许温道:“你看看我这妹子, 从小到大都这样,简直蛮不讲理,都是爹娘惯成这样的,以后还不知道谁敢娶她!”
许温淡淡一笑,温和得如同三月春风, 他本就生得清俊, 一副青衣书生打扮,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道:“常宁郡主天真烂漫,不失可爱, 萧二公子好福气,不像我,家中不曾有兄弟姐妹,亲情血脉淡薄,千里迢迢来这京城,家中也没个挂念自己的人。”
赵泠早便听说许家家道中落,许温自小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也不受宗亲旁系子弟们的待见,若不是陆家接济,恐怕就要沦为乞丐了。他本人倒也争气,头一回科举便高中了,官途虽不说顺风顺水,但也不差。
又有纪王妃这一层关系在,以后在京城前途定然一片光明。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转,瓶口对着谁,谁就是靶子,其余三人各问一个问题!”萧瑜让下人取了一只雨过天晴的青瓷花瓶来,将桌面上的东西往旁边一推,右手攥着瓶身一转。
这瓶子立马转动起来,四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一齐望了过去,就见这瓷瓶缓缓停了下来,正对着萧瑜。
萧涣抚掌大笑:“自作孽不可活!这回遭报应了罢!”
萧瑜气得哼了一声,两手一拍桌沿,慷慨赴死一般,“来吧,尽管问,反正我答不出来,罚我二哥的酒!”
“那好,我先来问!”萧涣笑盈盈道:“瑜儿,实话实说,你觉得许大人如何?”
萧瑜疑惑道:“哪方面?”
“各个方面。”
萧瑜道:“那不行!只能问一个问题,二哥问太多了,要罚酒,快,罚酒!”
萧涣无可奈何,只得仰头喝了一杯,深思熟虑一番,才挑了“品行”方面。他一早就给萧瑜物色好了未婚夫婿,奈何自家妹妹是个榆木脑袋,若要她自己主动,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索性推波助澜一番,也不虚此行。
赵泠眨了眨眼睛,瞬间就明白了萧涣的企图,她也觉得许温同萧瑜十分般配,也有心成人之美,于是便坐着看戏。
萧瑜捏着下巴,似乎有些为难。她生性直,不喜欢同人虚以委蛇,更不喜欢巴结奉承人。思来想去,只好实话实说:“至今为止,我不过就见过许大人两次,我怎么知道他的品行如何?再说了,一个人如果想装,那谁能有火眼金睛?我曾听陆景和谈起过许大人,就是说他读书多好多好,别的一概不知。但是……”
她话锋一转,又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有自己的判断,旁人说的话,我才不信!”
许温微微一笑:“常宁郡主倒是个实诚人,我原先以为,你要同其他人一般,尽说些溢美之词,如今才知,常宁郡主与寻常女子,大有不同。”
“她啊,就是在家被宠坏了,爹宠,娘宠,哥哥们宠,就连泠泠都宠着她!”萧涣打趣道:“很难从我妹妹嘴里听见夸奖人的话,她大部分的好话,都是说给泠泠一个人听的。”
“哼,要你管,臭哥哥!”萧瑜不服气地扭过脸去。
“好了,该泠泠问了。”萧涣抬了抬下巴,笑道:“问点平时不敢问的,别因为她是你表姐,你就不敢问了啊,可不带这么玩的!”
赵泠笑道:“当然,既是图个乐子,自然要寻几个乐子出来。”她心里明白萧涣的暗示,于是顺着他的话,又问,“表姐,我问你,许大人在你眼里,是什么印象?”
萧瑜苦着脸道:“啊,怎么又问这种问题啊?难道我就没其他的可以问的?不问问我有没有心上人啊,近日跟谁走得近之类的?”
“那你有心上人吗?”萧涣凑过来插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你都问过了!”萧瑜将他推开,啐道:“都怪你,让你开个头都开不好!快,罚他酒,这个问题我不答!”
“那可不行,酒我可以喝,问题你得答,满不满意由我们说了算,快点,别磨蹭!”
萧瑜只好道:“初时,我听旁人谈起他,说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心想许大人定然是个迂腐刻板的读书人,满嘴之乎者也,见了才知,他同京中的世家公子一样。”
萧涣道:“怎么能一样?京中的世家公子,大多仗着祖上封荫,多是些风流孟浪,哪能同许大人相提并论?你这般说,就是一概而论了。”
“我还没说完!”萧瑜恼道:“他同京中的世家公子一样,身上没有小家子气,看着倒像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