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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初至长安,带着一包土烙,不知乐行有多深,皇城有多大,天有多高。他的世界里,没有诗书、没有礼乐、无家无国、无父无君,唯有一把破木五弦。

“我身子弱,路上不小心把公验丢了,但我已满十五。”

“还算伶俐,十五就十五,正名什么?”

“正名?”

“譬如某,姓顾名越,这就是正名。”

“我不姓崔,也不是他侄儿………我姓苏,就叫苏安。”

……

三年,方知人间冷暖,世道规矩,承前辈恩情,学满二部伎,名入春院之首部,拔文舞郎,误闯麟德仙境。他,听过八百欢弦,开始拉扯二人之间的丝线。

“一直以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现在我才问你一次,你就不答应。”

“阿苏,桂园子弟大多是国子监和太学的生徒,我是流外,去了不合规矩。”

“我也没谁推荐,也不识字,只是不怕被笑话而已。你这个人,有时和流水一样豁达,有时和岩石一样顽固,既不弹乐器,又不哼曲调,我真是看不透你。”

……

“顾越!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