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条悲伤的鱼啊……”骑舟喃喃地说。
“岸上也有别的水。”
这个时候,玉宿突然开了口:“它为什么不肯换个地方?”
“说换就换,哪儿那么容易?”段青泥反问道,“……怎么,你家开鱼塘的啊?”
玉宿移开目光,又沉默了。
“再来,我今天非赢不可!”
段青泥捞了骰子,一把放到碗下,道:“这次,我猜双。”
然而再一揭开——
是单!
“哈哈哈哈!”骑舟不由大笑道,“公子这手气,相当不错呀……”
“不可能啊,怎么这样?”段青泥瞪着眼睛,伸手摸那碗和骰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后又向骑舟道:“……你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纯粹是运气罢了。”
“不行,重来重来!”段青泥酒不喝了,故事也不讲了,就盯着三个骰子,搁酒桌上摇来晃去,稀里哗啦一阵响。
紧跟着第三次猜,又输了。
第四次猜,还是输了。
第五次……
“这个骰子有病吧!”这一连串下来,段青泥耳朵都红了,气得灌了好几大杯酒,说话都有些结巴,“它……它怎么跟我对着干呀?”
骑舟笑得前仰后合,直喊道:“别赌啦别赌啦,你这都欠几个故事了……”
“不管,让我再来!”
段青泥还真不信了,趴下去抱着那碗,左边摇一摇,右边晃一晃,拼了命地捣腾好几下。
直到所有准备工作完毕,他才小心翼翼伸出了手,正待将碗揭开的时候——
无意间的视线一偏,瞥见不远处的桌边,放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五指白皙,修长有力。此时微微弯曲,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随之一股强劲汹涌的内力,悄然自指尖冲向了骰子的位置。
“玉宿!”
段青泥咬牙切齿,一声大喊。
那敲桌的手立马顿住,一动不动了。
而手的主人也抬起眼,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竟有几分可耻的无辜。
“把爪子拿开!”段青泥恨声道。
玉宿:“……为什么?”
“你还敢问为什么!”段青泥刷的站起来,却因方才喝多了酒,手脚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跟着东倒西歪,一个往前扑进玉宿的怀里。
“公子!”骑舟惊喊一声,慌忙上前要扶,却被玉宿一记冷眼震退回去,站原地不敢走出一步。
——段青泥的酒量一向不差。这若放在平日,说是千杯不倒也不为过。
可今天这一栽下去了,偏像是整个人脱了力似的,浑身上下不剩一丝力气,连带着骨血也随灵魂一并飘飞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