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扭头看向不动声色的谢瑾年。

谢瑾年抬手又遮了下静姝的眼,轻叹道:“看那些做甚么?没的污了眼,再做噩梦。”

静姝幽幽一叹:“我恍惚看见了一个昔日闺阁故友,就是方才挨鞭子那个。我记得她当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却不知他父亲犯了什么错,竟是带累的她们镣铐加身。”

谢瑾年犹豫了一瞬,贴到静姝耳边,用气音低声道:“太子突然薨逝,今上心里便把先前对太子的提防忘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太子的好。但凡与太子薨逝扯上了一点子关系的,无不受了重惩。”

说着,谢瑾年一指车窗外,“那些人里,便有七成是因此获罪,余下三成或是太子丧礼上失仪,或是筹备太子丧礼时不够尽心……”

静姝了然:“总之是待太子不够尽心便是大不敬之罪。”

谢瑾年轻笑,笑意里藏着轻嘲:“正是如此。那礼部侍郎便是因为太子丧礼上的香以次充好,被今上治了罪。礼部侍郎当时便下了死牢,他的家眷,男丁尽皆发配北荒为奴,年轻的女眷则被发配西疆充军。”

“充军?”静姝又掀开了一点车窗上的帘子,从缝隙里往外看,便见得这一行人果然尽皆年轻人,姿容俱皆不俗。

男丁充军她能理解,可女眷充军……

静姝不禁看向谢瑾年:“那些女眷难不成是要……”被充作军妓?

他不想让他的小娘子见识人间残酷,然而,他的小娘子却并非甘于相夫教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

谢瑾年唯有轻叹:“正是。”

静姝霎时沉默不言。

越是融入这书中世界,越是能体会何为“皇权至上”,越是知道权势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