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又一个婆子请示完庭院里被那倒霉鹦哥糟蹋了的花草如何料理,蔺先生轻咳一声,吸引过谢家娘子的注意力,方跺着方步迈进了堂间。

静姝不着痕迹地扫过等着朝她禀事儿的丫鬟婆子,神色一整,拿出毕生演技装出一脸忧色以配合两位奥斯卡无冕之王:“敢问先生,外子可有妨碍?”

嗯,会演这劲儿倒也跟谢公子般配。

蔺先生捋着胡子强行找着静姝配的上谢瑾年的地方,一本正经地摇头轻叹:“谢公子伤口崩裂,旧伤复发,又受了惊吓,着实算不得好。”

静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当真是十分无语。

上次这个“老”郎中说谢瑾年不大好,结果人活蹦乱跳的,只把她吓了一跳。

这次这个“老”郎中又说谢瑾年算不得好,可谢瑾年简直比牛犊子还结实。

静姝十分怀疑这个“老”郎中这般“会”说话就是在趁机泄私愤,只是没有证据。

最苦逼的是,她明知道谢瑾年什么事都没有,她还不得不硬挤出一脸忧色来,用喷香的帕子使劲儿揉了把眼角:“这话儿怎么说的!”

少了姜汁,实在揉不出眼泪儿来,静姝只好用帕子捂了下眼,佯装着落了泪,“怎么突然就又旧伤复发了?”

蔺郎中摇头轻叹:“老夫千叮咛万嘱咐,让谢公子务必卧床静养,在能下地行走之前,万万不可挪动。谁知那谢公子竟是个不听劝的……”

说着,蔺郎中摇头晃脑地又是一连串的长叹,露出一副失望至极的神情。

静姝不知这“老”郎中这般故作姿态,到底是在演给谁看的。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厅堂里的丫鬟婆子,静姝用帕子又使劲揉了把总算有些酸涩发红的眼圈,一迭声地道:“既然事已至此,还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