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个小娘子可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蔺先生缓过神来,怒斥:“这番言论,若是传讲出去,公子的一世英名便毁了!”

静姝轻笑:“先生何必自比长舌妇呢?”

“这、这、简直不知所谓!成何体统!”蔺先生从未见过这般女子,当真是又惊奇又愠怒,“谢家娘子合该多看看《女则》《女戒》,再从宫中请两个教养嬷嬷,好生学学规矩!”

静姝似笑非笑:“妾身自忖向来谨守本分,待先生从无失礼之处。倒是蔺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妄言,所言多有不和身份之处。”

静姝一指谢瑾年,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请先生将心思放在替外子调养身体上,旁的便不劳先生操心了。若是先生实在有闲,不如读读《礼》。”

蔺先生一噎。

真就跟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正经八百的论辩,倒就真是失了身份了。

可不论辩,这心里着实憋屈。

谢瑾年忍俊不禁,含着笑半真半假地低叱:“瑶瑛,不可对先生无礼。”

左右也无礼完了,静姝见好就收,装模做样地福身:“妾身就是这么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先生心胸宽广,想来必不会与妾身一般见识。”

蔺先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光论气人的本事,这一对小夫妻还真是绝配!

静姝突然一敛锋芒,仿佛瞬间便成了知礼守矩的本分女子,福着身,一副自责的模样,大有蔺先生不开口说原谅,她便不起来的架势:“都是妾身失了礼数,还请先生千万莫迁怒外子。”

谢瑾年忍笑,轻咳一声,提醒蔺先生——差不多便行了,莫把他娘子累着了。

蔺先生忍了几忍,才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谢家娘子无需杞人忧天,老夫乃是医者自有仁心,必不会因你几句失了分寸的话便迁怒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