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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至容原本就失血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翕张,叹息道:“你知道了。”

“亲眼看见的,和一个男人去了venuecb酒吧。”谢轻舟一咬牙道,长痛不如短痛吧。

“不是第一次看到?”叶至容哑声问,无神的双眸更加黯淡。

谢轻舟不添不减,如实道:“江深的弟弟看见过,听形容是同一个人,那次是两个人一起从酒店出来,我后来也见他拿过那家酒店的打火机。”

叶至容整个人都微微发着抖,指甲抠进肉里也像不觉得疼似的,低着头半天没再说话。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假装睡着,让他跟别人出去?”谢轻舟也知道自己的问题残忍,可都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一次弄明白。

叶至容抬头,双眼看着虚空,苦笑着说:“我怕他会立刻跟那个人走。”

第70章 情深

venuecb酒吧内,不少来猎艳的alpha和beta客人都时不时艳羡地朝吧台方向瞥上几眼,想不通那么一个相貌平庸的老男人是如何获得漂亮oga青睐的,臆测他也许是个谈吐幽默的搭讪高手,看他脸上土里土气的金丝眼镜实在觉得人不可貌相。

有一两个还假装漫不经心地过去偷听两人谈话,却发现老男人和大美女全程在用熟练的英语交流。

“frank,你公司宿舍住得还习惯吗?”方玉漱点了杯无酒精的饮料,用吸管边嘬边问。

“习惯,环境设施都不错,比我在英国的家还要大一些。”他虽然是华裔,却是在英国出生长大的,生活上完全是英国人的习惯,无论多晚下班都要去酒吧喝一杯。

可他刚来中国两个月,还没交到什么朋友,能偶尔陪他出来的只有方玉漱了,要算起来他还是方玉漱的半个长辈。

他中文名叫程家华,有时方玉漱也会用中文叫他程叔叔。之所以是程叔叔不是程大哥,因为他父母家和方玉漱外公家是邻居,大他十岁的哥哥还是方玉漱父亲方岩的研究生同学。

程家华记得,当初大哥邀请作为留学生的方岩来家里烤肉时,他一眼看到邻居金发碧眼的方玉漱母亲就红着脸呆住了。再之后听说方岩追到了她,没过多久方岩毕业,方玉漱的母亲也跟着他回了国。

过了不久方玉漱的母亲就挺着大肚子回英国看父母,而后每年都会带小玉漱来英国度两个月的暑假。可从方玉漱高中毕业那年,母子二人就再没回去过,又过了几年,方玉漱的母亲独自回了英国,说儿子结了婚,和一个家里很有钱的alpha,可说起这事的时候却看起来并不开心。

程家华是位专业的催眠心理治疗师,也在英国一所大学任教,今年学院有个公派进行为期一年学术交流的机会,他拿到了名额,刚巧就在滨江。

年初程家华整理弃用邮箱时无意看到了方玉漱几个月前发来的圣诞祝福,他发了个问候过去,没抱能联系到的希望,谁知第二天就收到了方玉漱的回复。

他的航班到滨江那天是半夜,方玉漱太久没见过英国的亲友,兴奋地说他可以接机。程家华也甚是想念这个看着长大的邻居小孩,没想到再一见已经这么大了,还和很多骨架小巧的英国男性oga一样会穿女装出门,又亲切又亮眼。

当晚方玉漱和他回订好的酒店放下行李,非要带他这个“老人家”去尝尝现在滨江年轻人喜欢的网红宵夜,说是就算倒时差也得吃饱了才睡。

两人相谈甚欢,可令程家华想不到的是,方玉漱家里会出这么大的事。父亲在服刑期间突发心梗在监狱去世,母亲还不起钱走投无路只好把他抵给债主,他考上大学没能念,alpha是个盲人。这些方玉漱的母亲回英国后从没提起过,原来母子二人早已断绝了来往。

“对了,我把你形容的情况作了下细化的分析,病例诊断书也传真给几个神经外科和眼科的朋友看过了,基本可以确定你的alpha是心理问题导致的视力丧失,没有器质性损伤,不过能不能治疗还是要亲自见到他才能知道。”

程家华叫方玉漱出来就是急着告诉他这件事,无奈下班太晚到处都关了,电话里又说不清楚,干脆叫他来酒吧。

“真的吗?”方玉漱高兴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叶至容有重新看见的可能?如果是这样,就算八年后叶至容赶他走,他也能放心了。

不过方玉漱的眼神只亮了几秒便又暗下来,“可是至容已经有五年不肯看医生了,我知道他是不想再抱有希望然后承受失望,我和公公都劝过,没用的。”

方玉漱初到叶家那几年,叶至容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重复着面诊,做检查,有时国外的医生请不来,叶豪还会安排他出国去治疗,听说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