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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团员们怎么扮鬼脸,对方都无动于衷。

灰心丧气的杂技演员被带到一个狭窄的单间,在两名士兵的监视下换好各自的病号服。

演员们面面相觑。

这衣服可不浪漫。

婚礼怎么能少了婚纱呢?

于是他们把身上的衣服撕扯成了一根根布条,系在女孩的腰边。

团员们自觉站成一排。他们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缺了条腿,还有的只剩下一只耳朵,一张张拉扯得面目全非的脸庞朝围观者嬉笑着,像是盒子里残缺不全的小锡兵。

不远处,几名持枪士兵注意到了广场上的骚乱,拨开人群赶赴这场婚礼。

一名团员在新娘跟前艰难地跪了下去,大腿的血迹还没有干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束枯萎的矢车菊,哆嗦着递给了身穿“婚纱”的姐姐。

受到上帝祝福的新娘连忙搀扶起自己的弟弟,用脏兮兮的嘴唇吻他的额头,他的手背,兴奋的把弟弟那只粗糙的大手拉到自己肚子上,一团碎布从她裙子底下掉了出来。

【来见见你的侄子吧,哦,看他多么心急。】

就在手指的悉索声停下的一刻,江彧在一阵哄堂大笑中,看向了无声的裘世焕。

手肘支着中间扶手,柔软鬈曲的头发像被露水压弯的花枝,往自己的所在微微偏斜。

指节撑起下颌骨,那枚菱形紫水晶耳坠带来一种近乎朦胧的美感,小指含咬在嘴唇之间。

连动作都是若有若无的。

泪水,悄然无声地滑过腮边。

电影的后半段到底演了什么,江彧给不出答案。

目光随着滚动播放的制作人姓名缓缓落下,他连散场的机会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