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守成就任的学校到筒子楼这一条路,池小池已经摸得烂熟无比,甚至知道这一带的监控就是个摆设,不仅装得稀稀疏疏,还坏的坏,烂的烂。
一只只瞎了的“天眼”下,滋生着无形的腐烂的霉菌。
在一个冷凄凄的薄夜,池小池又一次跟上了小男孩,以及送他回家的朱守成。
他单耳戴着耳机听英语,在错综的街巷里有意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天刚下过雪,薄薄的一层雪吸尽了天地之间的杂响,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两人脚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闷响,以及远远响起的风铃一样的自行车铃音。
池小池有意把自己的步速拉得和朱守成一模一样,用他的脚步声隐藏自己的。
这不过是无数次跟踪里积累起的经验,池小池也做好了再次扑空的准备。
因此,在脚步声突然停止时,他抬到半空里的脚悬了起来,没有下落。
他从小巷里探出头去。
师生两人,停留在了一座独门独院的小院铁门前,贴得很近,正说着什么。
池小池心中猛地一跳。
据他所知,这间小院正在挂牌出售,前段时间刚进了贼,估计是个新手,发现主人久未归家,想捞上一笔,谁想所有的家具都被搬走了,贼走了空,还白白砸了一把锁。
屋主人去外地出差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邻居也没好心到替他出锁钱,屋子里也没值钱的东西,就象征性拿了根树枝把门从外头闩上了。
雪地里,二人对话的声音格外清晰。
朱守成声音里带着点责怪:“……老师手冷,不给老师暖暖吗?”
小男孩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老师,要不然我把手套给你?”
朱守成蹲下身来,双目灼灼地望着他:“不行,老师冷得受不了了,你就给老师焐焐,啊。”
小男孩没有见过这样的朱守成,一时间心中一片茫然,只有在他腰间盘桓的手,冷而滑腻,像是一条沿腰盘走的毒·蛇。
在目前匮乏的性·教育里,的确有教过女孩子要怎么应对侵害和骚扰,譬如游泳衣能盖住的皮肤部分绝不能给任何人触摸,但却很少有人想到要教会男孩子这一点。
朱守成微微抬起头来,神态是奇异的迷恋:“老师手真的好冷啊。”
小男孩张了张嘴巴。
这下他总算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他想要叫,却被朱守成经验丰富地一把捂紧了嘴。
男孩还没有变音,在巨掌下发出呜咽时,像足了小野猫春日冬日里发·情时类似婴儿的哭喊。
朱守成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把男孩压在了墙上,转手去拉扯闩在门上的树枝,没想到越急就越不得其法,把两扇铁门推得喀啦喀啦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