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穆每日替卫衍施针,将自己的睡眠时间向后延了不少,为了保持清醒总需要用凉水多次提神,这样到了第七日,终于是撑不住病倒了。
卫衍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怀中人的异样,霎时从浅眠中醒来,用手背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所触之处一片火热。
最后那几分睡意也完全褪去,卫衍来不及多想,匆忙间套了件外袍便疾步向外走,轮值的小兵见他行色匆匆地出了营帐,赶紧迎上前询问。
卫衍定了定心神,吩咐道:“去唤赵军医来。”
小兵不敢耽搁,领命而去,卫衍便又回到账内。
许是病中畏寒,陈子穆将棉衾紧紧裹着,睡得也并不安稳,似乎是陷入了梦魇中,不断晃动着脑袋。
卫衍叫唤了他几声,没能将人叫醒,只得先让人重新点了火盆来,又将之前换下的另一床薄衾也拿来替他盖上。
不多时赵连济便到了,见到毫发无损的卫衍首先松了口气。
卫衍颔首,“有劳您了。”
赵连济看了床上躺着的陈子穆一眼,明白了情况,抚了抚下颌垂落的胡子,笑道:“将军言重了,治病救人乃属下的分内职责。”
卫衍没再耽搁,带着赵连济到了床边,解释道:“他为了给我治腿这几日都用凉水提神。”
赵连济给陈子穆把了脉,又掀起他的眼皮看了看,“确实是风寒引起,这位公子体虚,不宜用发汗退热法,最好能一直用温水浸湿帕子覆于额头上先缓和高热,待醒来后再服驱寒的方子。”
“好,这帕子大概多久换一次,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赵连济见卫衍一副打算亲自照料的样子,诧异道:“这事哪能将军来做,一会儿差人将他抬到军帐,属下和小徒弟自会将人照料好的,将军不必担心。”
“不了,人是我带回来的,打扰了您休息已经十分过意不去,怎么能再劳烦您。”卫衍回头看了床上的陈子穆一眼,顺手将他散乱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您回去休息吧,明日待他醒了,我再派人通知您。”
赵连济被卫衍举手投足见透露出的亲昵吓到,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应,待卫衍出声催促,他才颤了颤,猛地回过神,“帕子到半干时便需更换,将,将军明日还得出操,这人还是交给属下来看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