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想着,卫衍眼中便浮起一层戾气,他想,若有人真把主意打到子穆身上,他必不会轻饶。
眼前陈子穆虽待在军营中,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日后若边境太平,不如让他在常渝城安个家,开个医馆药铺都可,有了营生便可娶妻生子了。
娶妻生子。
卫衍皱眉,发现自己心底对这个词竟是抵触的,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视线不由又回到熟睡着的男人身上,也许是睡得并不舒服,陈子穆的薄唇微抿着,长发披散在一侧,盖住了半张姿容姣好的脸庞,一节白嫩如霜的小臂因着弯曲的姿势露出袖口外,被帐外吹来的寒风冻出了些许小疙瘩。
“子穆。”卫衍附身唤道,“到床榻上休息,别着凉了。”
陈子穆轻哼了一声,将脑袋换了一侧靠,显然是不想理会扰人清梦的卫衍。
那动作迷糊又可爱,仿佛一根细小的羽毛,轻轻挠在心上。半响,卫衍叹出口气,任命似的弯腰将人横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陈子穆虽看着瘦弱,实际上重量并不轻,好在卫衍日日操练,体格壮硕,抱起一个成年男人丝毫不觉费力,很快便小心翼翼地将他放置在床榻上。
这是卫衍第二次替陈子穆脱衣,动作却再不如第一次那样坦然。
偏偏陈子穆似乎还觉得不够般,在卫衍好不容易将他外衫脱去,熄了烛火上床后,他翻了个身顺势凑进了卫衍怀中。
陈子穆畏寒卫衍是知道的,今日卫衍因为做了针灸,再没将亵衣穿回去,许是身上的热气吸引了对方。
卫衍浑身都僵住了,但看着他那毫无防备躺在自己怀中的样子,手掌抬起停驻了片刻,最终没能狠下心将人推开,反倒是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伸出手臂垫在他颈下。
陈子穆的脑袋接触到了热源,舒服地蹭了蹭,若此时他醒着便会发现,向来面容严肃不苟言笑的卫大将军,这一刻竟微微红了耳垂
就这样枕着卫衍睡了一夜,隔日陈子穆醒来时,卫衍早已经离开营帐。
他晃了晃依旧混沌的脑袋,眯起眼,关于昨夜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写完针灸记录的那刻,困意太浓,他实在不记得后来自己是如何来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