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脚步一顿,猛地转身。
父亲神情坦然,道:“看来你不知道,你的老师今天就要走了。他既然没告诉你,你也该想想是什么原因。”
“不会的,不会是今天,他答应让我去送他的。”
“梁屿,你糊涂,但是你的老师不糊涂。听说他是去援疆了,到时候一回来职称就能晋升一级,人家在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可你呢?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该断的就断了吧。”
“不可能,”梁屿竭尽全力冲父亲吼,“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父亲这么对他说。
他离开家,一口气冲到大街上,突然间就不知道该去哪。街头行人脚步匆匆,马路上车流如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唯独他一个人茫然四顾。
抱紧手里的外套,他拨下谢潮声的号码,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眼睛用力睁着,不让充盈眼眶的泪水掉落,听着电话那头和往常一样的声音,他听不出一点离别前夕的异样和苦楚。
梁屿低下头,避免和过往的行人对视。
最终谢潮声给他判了死刑,他让他别哭,别等他。
他问谢潮声,你不要我了吗?
没等来回答,电话仓促间被挂断,梁屿盯着灭掉的手机屏幕,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屏幕上。
他蹲下来,脑袋埋进膝盖里,泪水全都渗进谢潮声的外套。
人来人往的街头,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形影不离,有人形单影只。
第四十七章 泡沫
谢潮声走了以后,整整一个寒假梁屿都待在家里,哪也没去。他长时间的沉默,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会突然停下手上的事情,发呆,看着天花板,看镜子里的自己,或者看家里熟悉的装潢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