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使人心生焦灼,就像烟瘾犯了的滋味,谢潮声靠吞咽口水来缓解心里的烦躁。嘴唇干燥的症状没有缓解,嘴巴很苦很涩,但他不需要水,也不需要烟。
“听说新疆现在很冷,你有带够衣服吗?”梁屿忽然开口。
谢潮声愣了愣,回答:“带够了。”
“带了哪件大衣?你还有件外套在我这忘了吗?”
“你留着穿。”
“我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谢潮声喉咙发紧,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假装若无其事道:“不要来,我不需要,你好好待在家。”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尾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隐忍好久的哭声在这里现了端倪,梁屿问道:“你要走了吗?”
“你故意骗我年后出发,实际上今天就要走了,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梁屿的话让他哑口无言,谢潮声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知道绝对称得上劣迹斑斑,他不介意再加一条罪行,但他害怕伤人伤得太过了。
最终他只说了句:“别哭,不要等我。”
飞机飞行一段时间后,谢潮声从舷窗向外看,底下的云层很厚,云海翻涌。他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件事,伤敌一千亦会自损八百,如果他伤害的不是敌人,而是对他盲目信任死心塌地的爱人呢?
闭上眼睛时,谢潮声想,他的后遗症来了。
知道谢潮声今天就要走完全是个意外。梁屿抱着谢潮声的外套,打算偷溜出家门,不管前一晚谢潮声对他说了什么,都不能动摇他分毫。他知道自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甚至做好了撞得头破血流的准备。
父亲看到他出门,并没有开口阻挠。
正要推开家门,梁屿听到身后父亲的话:“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