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赶在除夕出县是为何?”虞玓道。
“什么时候普通百姓进出县城,也要得到官家的允许了?”徐柳讽刺道,那模样巴不得在虞玓身上啃下肉来。
虞玓不动神色地说道:“自是不需,可若是伪造的过所,那自然需要严加搜查。”
徐柳最初被抓还以为是自己的事迹败露,在多次被程二丁逼问的时候一直咬死没开口,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在看到虞玓的那瞬间,还以为是私下不知何处得罪了虞玓,毕竟这种私下的行为着实算不上得体。可偏生虞玓的每句问话都仿佛是站在官家的立场说话,又好像他猜错了……他微眯起眼,“过所?我的过所是县司所开,怎会是假的?”
虞玓笑着摇头,“错了,如果真的办过过所,那理应知道过所是州司所批,县内只是做身份核查之要,对于开与不开是做不得主的。”
徐柳猛地住口。
虞玓捋着袖子,漫不经意地来回踱步,“泉州冬日下雨都算少,更何况连日不停的暴雨。故而诸县有所懈怠,你如此关注南安江的情况,可以说是担忧,也可以说是观察。而偶尔与你联系的人又是为何?如果此处频繁发灾又有何好处?一旦南安江决堤,水患频发,水灾一旦严重,就容易招致瘟疫,而偏生泉州地处偏远,就算要朝廷赈灾,来往消息的折返都需要漫长的时间,一旦中间稍有差池,便会民不聊生。”
这县尉当着徐柳的面长篇大论,面上却依旧平静,仿佛嘴里在说的不过最寻常的唠叨,“若有民灾,便会有民怨。而民怨一起,乱象便显。有乱象,就易有乱世……徐柳,你说若是有人要趁此发兵,这是不是最合适不过的时机?
徐柳悚然。
只不过是一桩稍有差错的疏漏,虞玓便已经推演至此?
他不敢认。
徐柳不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