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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微愣,下意识回眸望着书房,洞开的窗户正能看到伏案练字的郎君。那面无表情的平静模样让白霜低下头来,重新勾勒起对应的器具,“怕是他错觉了,改日找个坐堂医给他调理调理,可莫要一直起夜。”

徐庆突地背后发寒。

虞玓的手腕停住,任由着墨渍渗透了纸张。

徐庆没有听错,这接连五六日,大山公子就好像是来点卯那般,每日子时后出现,在那晨光微熹时分悄然消失。哪怕虞玓一直盯着猫,他消失的那瞬间却也是看不到的。

每日能看到猫,虞玓虽高兴,更是担忧。

以虞玓推测,大山公子若要出现,怕是有些限制。不管是鬼神也好,神秘力量也罢,若真能随性而为,不至于虞玓来长安两年,到近来才常常看到。

他闷闷叹息,停下笔来,把废掉的白纸拿起放在一旁。

那晕染开的墨渍倒是让虞玓想起不久前接到的经学博士的来信,许是在风吹日晒中抵达长安,那信封看来有些皱巴巴,连王老夫子写的信件都晕染开来,好在还能勉强读懂。

信件中,王老夫子提及安仁坊一事,却是怒斥族内子弟行靡靡之风,洋洋洒洒三张大纸,足以显现文人张嘴不吐脏字的本事。

日头西落,屋舍内燃起蜡烛,郎君不再抗拒炭盆,故每夜扶柳都会带人备好。而跪坐在桌案前的虞玓姿势未变,已是读书入神。

扶柳倒退出去,悄然掩上门。

待虞玓眼眸有些酸涩,轻一眨就落下泪来时,他才抬头去看时辰。那桌边已然盘踞着一团漆黑的阴影,拖长的椭圆形倒影看来有些暗淡,却让虞玓漆黑的眼眸明亮起来。

他分明脸色未改,却看得出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