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髯商人倒是想看看,那太子殿下难不成能一直如此顺溜?
那底下的暗流,可深着呢!
小半个时辰后,有一帷帽女子低着头从客栈里头出来,沿着南街径直出了平康坊。在她身后走过的街道,有几个乞丐探出了脑袋。
再有一刻钟,那胡髯商人才换了一身衣裳从客栈里出来,在他身后有辆马车跟着出门来,那模样像是要押解物什去西市售卖。
等候多时的阿牛把最后一口包子吞下,拍了拍他身边同样半蹲着的乞丐朋友,“我先走啦——”
那乞丐吃完阿牛给的包子,最后一抹嘴巴,也悄无声息地混入这长安城的人烟中。
在那永嘉坊里头,永兴县公府上早早就在忙活着。
今日乃府上二郎设宴,请来几位同窗小聚。虽因着家中主母不在,行事有些急促。到底有那身份高的客女管事在,倒也撑得有模有样。
那席面就摆在后园里的二层小楼上,那二层乃是空旷如亭般,四面并无墙壁遮挡,只悬挂着那卷竹帘与那纱帐来,透过今日那初晴的日头,正能望见那园里满来的红艳梅林,微风吹来,正是满树摇曳,那轻飘红色片片飞入皑皑白雪,让得方被引进来的杜荷等人忍不住驻足,胸怀中正有那激荡诗兴要作。
他们定神一看,只见在那红梅林中,已经立着一位清瘦小郎君的身影。
他手里卷着一卷书,正低头漫步而走,行至一处,便停下来念了几句诗。有那飘扬风中落下的红梅正打在他的肩头上。清冷小郎君捻来看了看,那清幽香味扑鼻,透着冬日的凛冽。